葉淋秋禦劍在旁,隔着半丈距離,淩風抱臂看着他,看了片刻,然後極為罕見地笑了:“大師兄,”他故意帶着揶揄意味喊他,“你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
接下來需要思考的是,該如何給玉绡山招人。長溯葉淋秋二人的想法十分樸實,直接飛到距離較近的飛仙城,找個繁華熱鬧人流量大的集市,臨街放塊牌匾,上面寫着仙門招人。先拿其做試點,如果成功的話,再去更大的城池。
他二人的神兵皆為劍,一人抱着一柄劍往那一站,單是氣勢便十分像那回事,由此很快吸引來不少人圍觀。
長溯料想前段時間去中州皇城時,茶樓酒肆便有許多修士讨論玉绡山之事,知名度算是打出去了,故而眼下招些弟子應當不是什麼困難事情。
但誰知,不少人一聽有仙門收人,興緻勃勃地跑來,然而臨到場一見是玉绡山,個個頓時都猶豫了。
這裡頭還有不少大人帶着小孩的,小孩不懂事,童言無忌喊着爹娘:“不是要來帶我來參加仙門選拔嗎,仙人就在眼前,怎麼不去了呢?……唔!……”然後連忙被大人捂住嘴巴,不叫其說話,抱到人群後面,隻躊躇不定地繼續觀望着。
長溯此時簡直一頭霧水。
二人在大毒太陽下被圍觀着站了一天,口幹舌燥,頭頂冒煙,卻一無所獲。下午果斷收攤,找了個茶水攤子潤潤。又多方一打聽,這才知,原來上次在皇城茶樓的流言傳聞又升級了個版本——
上次坊間還在糾結建立玉绡山的那扶鸾真人究竟是真是假,而最近結果已經塵埃落定了——那位扶鸾真人必假無疑!
理由還言辭振振。不然玉绡山上那建築怎會修建半道而停止的?這必定是昶皇陛下發現了對方是個假貨,這才對其棄之不顧的。
這番說辭着實漏洞百出,長溯隐約感覺此事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操縱消息走勢,畢竟,實情是被輿論承載的,而輿論是可以被輕易掌控的。但他目前沒有證據。
不過結果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進他們玉绡山當弟子就是了,根本招不到人。
二人無功而返。
長溯這才意識到,之前白霄塵僅憑個人影響力拉來這麼幾号人該是有多麼不容易!
歸途中,葉淋秋長身站在劍上:“難不成,我們要先統一一下建築風格?”他回想了一下山中風景,打趣道,“唔,我們那豪華宮廷風加淳樸鄉土風,确實有些混亂,風格不搭。”
長溯心裡清楚,他當時一怒之下把拆了“天在水”的大昶工匠趕走後,玉绡山的房屋便修建了個半截兒,擱置在那爛尾了。但房子終究是要住人,于是衆人在苗景的帶領下,砍了點兒樹将剩下的工程湊合湊合補齊了,大抵能住人,隻不過,風格确實成了葉淋秋所說的豪華宮廷加淳樸鄉土。
不過長溯也從不後悔自己行為:“就算要統一風格,我們也得是憑借自己去修建,不能再去求助于大昶。”
他略略沉聲,“師尊他不喜歡欠大昶人情,上次修建,便是把穗陽接回來作為因果交換,若再去求其援助,我們又有多少事情能來還因果呢?”
葉淋秋點頭:“可是,修建屋舍需要大量金錢,我們……”他欲言又止,難得委婉了下。
長溯也知道如今沒錢是最大的問題。他沉吟片刻:“這個以後慢慢想辦法吧。終究招不來人也不單單是房子的問題。”
于是二人一起禦劍返回玉绡山。
長溯的預感一向蠻準,果然,他和葉淋秋出山的檔口,白霄塵回來了,與他們完美錯過。
長溯見到白霄塵自然高興,隻不過不高興的是,對方身邊還黏着個狗皮膏藥似的玉宗主。
而白霄塵沒注意到徒兒這情緒,笑着來迎長溯,細細關心了一通之後,又問他當前困難。長溯想了想,一一回了,一是靈脈,二是招人,三是屋舍,沒有一個容易解決。衆人皆愁。
而玉痕聽罷,忽然插嘴道:“近來歸心書院快開了,不如把你們送到那處玩玩去?”
“歸心書院?”長溯見到玉痕就煩,沒好氣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教書的私塾?眼下玉绡山一通亂,哪有功夫去那。還玩?”
而這次白霄塵率先笑道:“非也非也。溯兒,這回是你冤枉玉宗主啦!歸心書院可不是什麼私塾,而是整個修真界的傑出修士們修習法術、切磋内功和交流心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