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長溯在這次常識小試中還是很有收獲的。雖然各個門派的題庫都不盡相同,各自皆在宣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尤其對于扶鸾真人這個部分幾乎是各持己見、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說法。
但是,在共同常識部分,長溯還是非常有收獲的,他知道了許多之前白霄塵沒有給他普及的東西。
所有人測試都通過了,進入“靜園”上課之前,還有一個環節是分班,各門派需要将每個人所去方向都彙總上去。
玉绡山休息閣樓,衆人齊聚一堂商量此事。
長溯自然想去劍修,但他最近瞅着天衍宗明傑那眼神眼看着要把他吃了,而明傑身後明晃晃背着他師尊那三尺青鋒劍,必然是去劍修班無疑。長溯有些慫,便去問錦容。
錦容知其何意,笑道:“無妨,你盡管選劍修即可,無論修煉什麼武器,大類都是分在一起的。隻會是劍修人多,單獨成一個班,其他武修再放在一起。”
長溯略略放心下來:“那就好。”
錦容笑着拿碧箫指了指葉淋秋:“更何況,你們這不是還有個實力不俗的麼?他難道不和你一起?”
葉淋秋當然會和長溯一起去劍修班,但長溯瞧瞧對方,心中仍存顧慮,不願讓葉淋秋過多冒頭。他們來歸心書院是學本事、赢寶物無疑,但引禍上身就不好了。
長溯壓低聲音問葉淋秋:“你能打得過天衍宗的明皓明傑那對師兄弟嗎?”
葉淋秋表情淡淡:“我同他兩人皆未交手過,但明傑行事急躁,漏洞百出,較容易有破解之法。至于明皓……打不過。”
他很利索地給了個結論。
利索得長溯直接愣了下。
他記得,分宿舍閣樓那陣兒,各門派各自派出一人比試,最終打入前四的是,天衍宗明傑,合歡宗錦容,玉女宗姝佩,和缥缈宗的穗陽口中那個舞長戟、很能打的師兄。
但眼下看來,各門派最強戰力或許都沒有派出。就比如天衍宗那個明皓。
長溯有些頭疼。
看來接下來得跟緊錦容了,隻是不知錦容一人能打得過天衍宗兩個人不……
這時,江月鹿在旁邊聽見,順嘴問錦容:“前輩,我的本命法器是長鞭,那是不是說,我和你們也都是武修班啊?還有陳師兄?”
“不錯。”
錦容笑眯眯靠坐在軟塌上,又道:“叫什麼前輩,我又沒比你大多少歲。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小時候我們還見過呢!”他緩緩換了個坐姿,“那時候江城主還未隕落,江城主帶你去合歡宗找我師尊說話,那日我同其他幾個師兄弟也在場,但甫一進殿,江城主便帶着你行色匆匆退出去了,不知是何原因。”
江月鹿疑惑地瞅着錦容的臉,回憶片刻,忽然間恍悟,驚呼道:“竟然是你!……”
可頓時,她臉上略略顯現出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
她倏地轉向長溯,掩着口,拼命壓低聲音:“大師兄,我很久之前和你也說過,就是,哎呀,就是那個……”
在江月鹿連說帶比劃之下,長溯也終于想起,十幾年前,他第一次到鸢落城遇見江月鹿時,那時她就吐槽玉痕,說他身邊總圍繞着一群俊美嬌嫩的小年輕,跟有什麼癖好的老變|态似的。
原來眼前玉痕這大弟子錦容,就是她口中的那群小年輕之一。
江月鹿暗中拉着長溯的袖子叫他去看:“大師兄,當年我說合歡宗宗主身邊那些人無端長得像道長哥哥。當年口說無憑,眼下人在你面前了,你自己看看他像不像師尊?”
長溯一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從見到錦容第一面起,他也沒将其和白霄塵扯上關系。但眼下經江月鹿提醒,他努力地仔細瞅着,這才發覺,若把錦容那塗得濃墨重彩的眼妝、還有臉上亂七八糟的裝飾去掉之後,還真和白霄塵有幾分相像!
長溯:“……”
玉痕那存了啥心思他還能不知道嗎?!于是長溯表情登時宛如吞了蒼蠅一般。
再于是,他忽然無可避免地連帶錦容其人都讨厭了起來。
其實他對玉痕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明知道玉痕此人,除了作風問題,因白霄塵之故,愛屋及烏的,對他們一堆人應當說是極好了。
不光在玉绡山時就教這教那,不吝指導,便是到了歸心書院這個他鞭長莫及之處,都要将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派來,特意囑咐要照顧好他們,并且錦容也确實這麼做了。
但出于某種原因,長溯對着玉痕就是喜歡不起來。
連帶着對整個合歡宗所有弟子都是這樣。
而這時,一旁白十六聽見,也湊着腦袋擠過來:“讓我瞧瞧!”然後對着錦容可勁兒左瞅右瞅,“不像啊,哪裡像了……”
長溯:“你又沒見過我師尊,又怎知究竟像不像?”
白十六大咧咧擺擺手:“扶鸾真人嘛,我見過路邊畫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