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溯被抓服輸,不敢再吱聲,老老實實地又聽燕長青交代了一些事情,便下課了。
這日提前下課,留時間給大家組隊,堂上弟子們立刻作鳥獸散。尤其天衍宗,顯然是聚衆商量對策去了,班上隻剩幾個小門派和沒門派的落單散修。該說不說,天衍宗其他不表,團結倒是挺團結的。
長溯看看葉淋秋:“那我們也回去?别人都開始組隊,我們玉绡山自然也得抓緊時間。”
葉淋秋點頭:“想必其他班上也同樣宣布了消息,估計大家都在往水榭宿舍趕。”
長溯:“天衍宗他們被選拔進入歸心書院的人多,怎麼組隊可能還需要商量。但我們比較簡單,我們一共就六個人。每隊最多十個人嘛,我們這兩天看看有沒有散修或者其他門派的人願意加入我們的,有就加一加;若沒有,那就算了。”
葉淋秋挑起眉:“六個人?你竟然沒把與你朝夕相處的白十六算上?”
在小師弟眼裡,白十六還是那個因為誤會跑去散修閣樓裡住再也不回來的奇怪散修。
長溯嗆了下,挪開眼神,搖搖頭:“白十六他無法和我們組隊。”
葉淋秋狐疑地看着他:“為何?”
長溯腳下加快了速度,隻含糊道:“嗯,具體原因我之後再和你解釋,反正他不隻不和我們組隊,他任何一隊都不會加入的……”
為避免尴尬,長溯埋頭就走:“我們且快些回去吧……”
葉淋秋不置可否。
而沒出幾步,“不對。”長溯又想起一事,他沉思須臾,“在回去之前,我想去先拜訪一人。”
葉淋秋輕飄飄:“白十六麼。”
白十六,白十六,怎麼繞不過白十六了?長溯臉頰一熱,幾乎以為自己心思都被對方看穿。
“不,”他别過面,“我們去合歡宗走一遭,我想去找合歡宗大弟子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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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宗宿舍離玉绡山的不算遠,作為新生入院當日打入前四的門派,閣樓顯然比他們的要氣派許多,并且經過多日熏陶,這棟水上閣樓,已經具備了門派特色。尚未走近,遠遠便傳來靡靡沉熏香,袅袅絲竹音,和玉痕玉大宗主慣有的享樂主義如出一轍。
長溯踏入這棟閣樓内,腦子中隻有一個念頭——“花團錦簇”。
他們樓内讨論得熱烈,正激情洋溢。
許是此間動靜驚擾到他們讨論,衆人回頭,散開兩邊,中央有一人迎了出來:“呦!真是稀客呀!”
這人錦衣玉帶,若披霞飾黛,光彩奪目,真真如隻同他師尊不相上下的“小孔雀”,赫然錦容其人。
“闊别這麼多些時日,我還料玉绡山首徒把我們徹底給忘了!”錦容笑容滿面地揶揄招呼道,“今日怎地想起來我合歡宗這寒舍?”
長溯乍一下被熏得有些頭暈,穩了穩神,心道這人還真是惡人先告狀。他挑了眉:“剛入院那日,分明是你先提出要保護我的,前些日子還時不時見你,後來幹脆沒人影了。此番怎地還反過來怪我?”
錦容聞言大笑,吩咐設座:“我這不是看,你這玉绡山大師兄,對上天衍宗兇名在外的亢金宮首徒都能叫其敗于劍下,你自此一戰成名,人人不敢輕視,哪裡還需要我來保護?”他斜倚塌前,妩媚至極地擺擺手,“當真是折煞我,折煞我也!”
“……”長溯承認錦容這人是好人,但他實在受不了對方這番矯揉造作。他趕緊單刀直入:“說正事吧!我來此,是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
“唔,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錦容揮揮袖,笑眯眯地打斷道,“是關于歸心書院考核規則的對吧。”
長溯:“……不錯。”
長溯同葉淋秋坐在一起,宛如誤入盤絲洞的倆書生,簡直渾身不自在。他略微蹙眉:“這同行前玉宗主和我們描述的完全不一樣。不知你可否知其緣由?”
錦容倒是自在,不緊不慢道:“不錯,師尊連入歸心書院三屆,皆是個人比試,這還是第一次團體考核的。”
他拂了拂襟前綻着細蕊的花冠,“師尊說,他那時直接比武,百無禁忌。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歸心書院這裡又不比文試,自然能打出個第一第二的。誰知道竟來了個團隊戰?這玩意兒要如何分勝負?”
長溯心情有些複雜,心道我是來找你答疑的,不是來找你找認同的。
他又問:“還有,往年的歸心書院考核,會和魔域關聯這般密切嗎?”
錦容依舊那張笑臉,利索否定:“當然不會。”
長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