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容:“放心放心,你的這些疑問,我們也剛拟好信件,這就立刻發回門派問問師尊他老人家。”他指尖拈出一封散發着濃郁香氣的信箋,遞給旁邊一合歡宗弟子,對方迅速出門去寄信亭了。
長溯卻哀歎,心道按照人參精那效率,拿到回信不知猴年馬月了。
況且,玉痕目前估計正忙着天南海北找“白霄塵”,哪裡會有功夫回門派收他們這信。
此行算是一無所獲,他料錦容作為玉痕弟子,能多少知道些内幕,可誰知,他所疑問的錦容同樣也疑問,他不知道的錦容同樣也不知。
“好吧,”長溯起身拱手,“既然如此,我和師弟就不叨擾了。”
而“告辭”二字還沒說出口,錦容突然道:“你們急着回去不也是讨論組隊的事麼,玉绡山一共六苗人,加我一個怎樣?”
此話一出,不止長溯二人傻了眼,連帶在場合歡宗弟子在寂靜兩瞬後直接炸了鍋——
“師兄!師兄你什麼意思?師兄怎能棄我們而去?……”
“師兄你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一時間哭哭啼啼,哀鴻遍野。
長溯哪裡經曆過這架勢,腦瓜子嗡嗡地響,他扶額叫道:“敢情你說這話之前,都沒有事先内部商量好?”
錦容笑嘻嘻:“這不是現商量的嘛!”
“況且,其他的我不管,我隻知道此行師尊一共給了我兩個任務。第一個任務,是把我們合歡宗打入前四,第二大任務,則是保障你的安全,讓你全須全尾離開這裡。”
“第一個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左右以後都是團體完成任務,所有門派混一塊兒,這怎麼分個第一第二第三。而第二個任務,嗯……”
他摸着下巴,風情缭繞地圍着長溯瞅了一圈。
長溯被看得雞皮疙瘩直冒:“怎麼,你怕我活不到最後?”
錦容不置可否,隻彎着眼睛:“不管你怎麼說,總歸是把你放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不然我怕你萬一刮蹭了點兒皮,我師尊說我疏于職守,回去要扒了我的皮呢!”
“至于你們……”他回身對着其他弟子,把自家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你們此前不是還都嚷着不願去那又黑又髒又沒靈力的芥子空間麼?那便棄權不去便好了,師尊又沒要求你們得怎般怎般。在外逍遙幾天,豈不舒服……”
錦容這一番明顯忽悠,而這幫弟子竟然十分順利地接受了下來,上下從愁雲慘淡頓時變得快活起來。
至此,長溯終于明白了合歡宗自上而下的風格,即——不按常理。
但他同葉淋秋對視一眼,二人皆在對方的眼裡看出了“這事可行”的意思。
是啊,對方堂堂合歡宗大弟子,願意同他們一隊,這事兒橫看豎看都是他們玉绡山占便宜。拒絕了錦容,未免有些太不識好歹。
對方還湊來笑吟吟地催促:“怎樣?不考慮考慮?”
考慮?這有何考慮的。“一言為定。”于是,長溯立刻應下,“好,那便謝過玉宗主和閣下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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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接下來幾日,在合歡宗錦容的加入下,玉绡山隊伍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原先一衆門派弟子很少有看好他們的,認為上次玉绡山戰勝天衍宗乃是投機取巧,占了信息差的勝利。
如今,竟是不少散修開始在玉绡山閣樓外探頭探腦,試圖加入,甚至書院内也開始流傳着不少大門派在商量把玉绡山幾人分解了、分而劃之地吸納其力量等等諸如此類傳言。
而在玉绡山衆人都異常興奮之際,長溯卻很淡定,甚至苗景都開始對歸心書院衆英雄挑肥揀瘦,視獎勵簿上寶貝如探囊取物,開始激情描繪玉绡山未來美好藍圖……而長溯直接順牆根偷摸溜出門,等衆人發現時,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此時此刻,納園門外白十六被一少年人堵住,漆黑夜幕下,倆人正大眼瞪小眼。
“你總跟着我做什麼?”憋半天,白十六憋出個這麼一句。
白十六最近發現,長溯黏他黏得有些緊,跟塊狗皮膏藥似的,前後都得跟着。好不容易上課給他趕走,一下課就又望見他身影。
還如同骨頭軟了一般,總動不動就往他身上靠,不是摸摸手,就是貼貼臉。叫白十六十分費解。可惡,好好一大小夥子,怎地如今長得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