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傑那邊還在沖江月鹿喊:“你不信我、不信天衍宗觀天象占蔔出來的判詞,而去相信你身邊那個人,這正是因為,你被梵寐魔種徹徹底底迷惑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意味着什麼——他是災星!他就是災禍本身!他将來會使整個修真界血流成河,屍體如山,生靈塗炭,無數人因他而死!也包括你,和你周圍盲目護着他的人!……”
這話一出,明皓燃星齊齊臉色大變。
“師弟,不要再多言了!”明皓沉聲叱道。
而江月鹿本來都打算不同對方争辯,聽罷明傑這一通,脾氣又立刻嗖地上來了,她掙脫長溯攔着的胳膊:“我不用你狗拿耗子多說什麼!是非善惡,我長的有眼睛耳朵,我會去看會去聽。任你再說得天花亂墜,我隻知道,我大師兄很好!我隻知道,我在玉绡山呆得很快樂!我們玉绡山雖小、雖剛成立不久,但在我看來,就是比你們是非不分的天衍宗好一千倍一萬倍!!”
陳蘊玉等一衆其他人皆幫腔:“就是就是!!”
“好了。”長溯沒打算再繼續讓大家來幫他說話了。
他将衆人緩緩撥至自己身後,眸中流動着陰沉的暗光,他緩緩擡步,情緒不明地沉沉開口,沖明傑道:“你說,方才那些判詞,是誰說的?”
在逼近間,明傑竟然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氣勢朝他壓下,他知道是對方身上的氣息。但轉念一想,對方目前不過是個小小金丹期修士,為何要怕他。
便朗聲道:“自然是天道!”
“天道?”而那少年輕呵一聲,“天道在哪?我為何要信天道的話?”
明傑睜大眼,登時喝道:“猖狂!身為修道者,不信天道你信什麼?!”
長溯:“我隻信我師尊。”
少年負起手,語氣很是平靜,卻無比堅定,“你若說,是我師尊言道我是個禍害,他叫我三更死,我斷然不會拖到五更。至于天道判詞……”
他徐徐轉眸,“你們天衍宗身為天道代言,但是非不分,善惡不辨,我為何要相信,你們所說的,就是真正的天道判詞?而不是你們拿來黨同伐異的借口?”
明傑隻覺得被玩弄了,羞惱道:“你信口雌黃!你……”
這時,練武場前高樓上傳來動靜,那對小童子出聲主持秩序:“安靜安靜!都在吵什麼?”
衆人循聲望去,原是院長領着一衆先生現身了。
長溯遠遠看見那裡面也有白十六的身影,他心裡咯噔一下。對方面容有些嚴肅,也不知道方才他和明傑的對話,白十六都聽見了多少。
可是,周圍其他門派弟子基本都聽見了,于是悄無聲息間,玉绡山周邊的人緩緩後退,以長溯為中心,很快空出來一個碩大的圓形空地。
畢竟,方才明傑說了一大堆,中心主旨隻有一個——和長溯這個災星接近的人都不得好死!
這份判詞太可怕了。并且,這可是天衍宗出的判詞啊,天衍宗這麼多年替大昶皇室占問天意,所出判詞,被無數人奉為圭臬。故而,根本沒人想去觸這個黴頭。
看到前些日還巴結着想和玉绡山組隊的門派,如今統統對他們避如蛇蠍,江月鹿氣得直跺腳。
長溯安撫性地同她使了眼色,叫她注意聽城樓之上。
很快,院長那裡便發話了。
之前宣布具體要求時,都是燕長青燕先生代院長發言,但不知為何,這次燕先生竟然沒有出現,而是由蠱先生講解。
長溯隐隐有些擔心。
隻聽蠱先生開始宣布第二次考核的要求,簡而言之,便是去那方模拟魔域環境的芥子空間中,營救同為修道者的人質。
蠱先生:“我們常有許多同道被擄至魔域,抑或是,許多除魔衛道者,前往祭淵以北,去而無返,被困魔域。這種事情,時有發生。故而,去魔域營救同門,是以後你們時常會面對的情況。”
玉绡山這邊還沒經曆過,一臉懵懂。而其他不少門派的弟子立刻引起了共鳴。
有人小聲說:“不錯,數月前我師叔還遠赴魔域去救人來着,回來的那天渾身是血,修為折半,直到我來書院那天,還沒搶救醒過來。”
“我們二長老也是……”
以後這種事情,則要從年長者的肩上,慢慢交由年青一代的弟子們來承擔了。在蠱先生的鼓動下,弟子們不禁升騰起一股責任感來。同時也明白,這次考核之難。
上次還隻是在城外找陰鲎蟲,這次直接要深入魔族大本營救人了,難度可謂是加了不止一重。
蠱先生仍在繼續:“因此,本次考核便是,我們會在各個魔城安排進所謂的修道人質,你們的任務是,僞裝自己身份,深入魔城,成功救出同道。依舊按照上次的分組進行。”
他頓了頓,“為了避免上次情況的發生,這次考核時,我們院長會帶領書院所有先生,共同進入芥子空間,分别在魔城之外等候大家。如有危險,可以及時援助。”
這自然說的是上次天衍宗明遠擅自偷運出陰鲎蟲、結果導緻丢了性命一事。
蠱先生:“對了,尤其我們分組較多,但是我們安排人質的魔城沒有幾座。故而,這次采取分組競賽的方式。即,經過抽簽分配,若幹組對應一座魔城,這幾組之間競争,最先救出人質的小組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