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不早，大晚上的把人都薅出來考核，一路上各門派弟子們都在抱怨。但抱怨歸抱怨，人還得乖乖地去練武場集合。

長溯領着玉绡山所有人和白十六一起往練武場趕時，半道上，白十六突然心道不對，他對長溯道：“你們先去集合，我回納園一趟。”

長溯阻攔不住，隻能叫白十六急匆匆地走了。

而白十六這邊行動也很快，他趁着夜色，翻牆進入納園，偷偷摸摸地朝院長府邸潛行而去。他本欲随意搜尋一番，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誰知瞎貓逮住死耗子，還真讓他碰見了院長和燕長青二人。

二人一前一後正在路上快走，看情況竟還有些膠着，燕長青似是在阻攔院長，口中說什麼“危險”：“……可能那邊已經注意到了，我們不能讓學生們去送死啊院長！”

而院長自始至終都看不見面容，但他聲音還隐隐帶着一貫笑意，邊走邊道：“既然這樣，正是要速度取勝，趕在他們行動之前，立刻完成任務。”

他朝燕長青笑了下，“對那群孩子們而言，估計這也就是最後一次考核了，哪怕下次他們自己想去，我都不敢叫他們進去了。”

燕長青還欲阻攔：“可是……”

而院長明顯不欲多說了，他停住腳步，笑着拍拍對方肩頭：“燕先生，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先生，我很喜歡你的嚴謹仔細，但這一次，屬實是你多慮了。”

“況且，本次我已經盡可能讓孩子們盡早進入芥子空間考核，早進早出，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燕長青被反問得愣在原地，他微低下頭，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低喃：“當真，是我多慮了嗎？”

院長附在他耳邊，帶了點蠱惑的意味道：“且不說你是否多慮，單你想想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想想我們歸心書院的宗旨，你眼下也不該如此優柔寡斷。”

說罷直起腰，繼而笑笑，“快去練武場吧，大家都該到了，我們不能叫所有人久等。”說着率先朝納園大門走去。

白十六一見對方恰好朝自己所在的方向來了，連忙身影一閃，屏住呼吸，躲在院牆另一側拐角，然後眼見着院長在他五六步遠的小徑匆匆而過。

白十六正欲松口氣，可誰知，分明走過去的院長卻忽地停下腳步，蓦然轉身朝他躲藏的方向看來，白十六登時心又吊了起來，後背緊緊貼着牆面。

直到後面燕長青見狀趕了上來，詢問道：“大人，怎麼了？”

院長目光定了幾瞬，但很快收回，沖燕長青笑了笑：“無妨，看錯了，我們快去練武場吧。”

于是兩人這才終于走遠。

白十六驚魂未定拍拍胸脯，直接抄近道，翻牆出納園，亦連忙朝集合之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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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武場那邊。

在所有弟子基本集合完畢後，院長帶着燕長青一衆先生也很快現身。

長溯望見城樓上分明沒有白十六的身影，但院長似乎有些急，以前考核那些點名、清查等的花架子全都沒有，單刀直入，直接讓燕先生宣布第三次考核的要求了。

而輪到燕先生宣布的時候，卻很出了點茬子。他高高站在城樓前，卻是拿着手中一頁紙，沉默了幾瞬，久久不語，樣子反常極了。

反常到後面蠱先生都忍不住小聲提示他：“燕先生？”

燕長青眉頭緊鎖，回過身，望向首座，嗓音極啞：“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