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舉座皆驚。衆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驚愕得一個個半晌話都說不出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明皓瞪大雙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愕然道：“白先生，您是說，這裡是魔域？……這個芥子空間是假的，芥子空間入口，其實是把我們送往魔域的傳送陣？……”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簡直不敢置信。

長溯适時補充：“大膽點兒，連整個歸心書院都建在魔域。若說傳送陣，隻有我們在中州進入書院那兩扇大門，才是前往魔域的傳送陣。——其實這麼多日子，我們一直都在魔域修煉。”他的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衆弟子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們滿眼震驚，有的呆立當場，有的面面相觑，久久不敢相信這一切。

而白十六重重地點點頭：“不錯，隻有這個結論，才能解釋，為何歸心書院晝短夜長，夜裡無星，完全符合北疆的晨昏時間規律；為何特定日子裡還會出現魔域特有的炫光。”

“才能解釋，為何你們的同門會被陰鲎蟲害死。”

“才能解釋，為何我們的人遇見友人、拿到秘籍。”

“——因為那些人、書、蟲，都不是靈力捏造的，統統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番話擲地有聲，久久回蕩在衆人耳邊。許久，都沒人說話，仿佛都還沉浸在這巨大的震驚之中。

半晌，明傑滿臉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道：“不，我還是無法相信。”他說着就開始掏信号法器，“我要問院長大人，我不會輕易相信你們……”

明皓也道：“是啊，可是，院長他們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呢？”

白十六：“意義啥的我要和你說不清，我隻是偷聽到一些東西，知道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就是送死。先趕緊離開再說！”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股強烈的異動。空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黑雲滾滾，越壓越低，如巨獸般發出低沉的轟鳴。

長溯眼神一凜，立刻扭頭望着遠方某處，捏緊了拳頭，沉聲道：“現在離開，隻怕晚了。”

很快，隻見遠處黑雲之中，一個身影淩空飄來，如鬼魅般迅速。那人喝道：“我歸心書院以身守魔域，輪得到你們置喙？”聲音猶如洪鐘，帶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來人自始至終一直籠罩面前的霧氣終于散去，露出真實面容，是個面相儒雅雲鬓美髯的中年修士，隻不過，他大半邊臉上卻彌漫了黑漆漆的魔印，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衆人見狀驚恐地退後，臉上寫滿了恐懼。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和藹可親的院長，竟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們退什麼？你們，在怕我？……”對方似乎很疑惑，接着擡起雙手，低頭看了看，卻隻見一雙黑氣纏繞的手，于是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神色大變，頓時崩潰了一般，“終究、終究這一日要來臨！……”

可頓時又變得惡狠狠的，目露兇光，“你們、你們這群小鬼，竟敢懼怕我……窺見了我的秘密，活該你們統統死在這！！……”他的面容扭曲，充滿了瘋狂和殺意。

卻下一瞬又連忙慌張道，“不，不不，我是歸心書院的院長，是我培養了你們，我要保護你們，保護整個修真界……”

他話間充滿矛盾和掙紮，善惡之間徘徊不定。自說自話，瘋瘋癫癫，哪裡還是一個正常人？

江月鹿吓得臉色蒼白，抱緊穗陽，藏在白十六背後：“大、大師兄，院長他這是怎麼了？”長溯面容嚴肅，神色凝重：“他被魔氣控制，怕是心智早已魔化，早已經不是我們的院長了。”

話音剛落，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空中又傳來一陣桀桀大笑——“小子們，你們終于來啦？……嘿嘿嘿哈哈哈哈哈，我在這等你們很久了！……”

這笑聲如魔音入腦般在空氣中轉圈兒地回蕩，充滿了陰森之意，讓人不寒而栗。

緊接着，半空黑霧中出現了一個極大的木質人偶，足有十丈之高，渾身散發着一股腐朽的氣息，眼眶處閃爍着詭異的紅光。

衆人大驚失色。是北陰傀師！

若說放在上次考核可能許多人還不以為意，以為是法力捏造出來的魔頭，但經過方才那一遭，這下沒有一個人剛輕慢了。因為，這就是真正的傀師！那個臭名昭著的大魔頭！

“列陣列陣！”天衍宗那邊反應極快，立刻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