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陣法裡面弟子們對着那一群陰鲎蟲也是個個如臨大敵,緊張到不行。
陰鲎蟲應該是正從被關在法器裡時的休眠狀态緩過來,足腳朝天時不時翕動幾下,正在慢慢蘇醒。可若是等其蘇醒後,這麼些蟲子根本收拾不住,他們又與其密閉關于一處,那才是真正的災難來臨。
每個人都陷入到了巨大的驚慌當中,因為這和慢慢等着、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沒有區别!
“這怎麼辦?!”有人叫道。
“怎麼辦?求救啊!”明傑立刻看向旁邊一天衍宗弟子,“通知師門了嗎?和宗主師叔還有師尊他們都說了嗎?”
那弟子:“我們被魔頭捉住的時候就通知了。可是,我們若是之前以為那般在中州的話還好說些,救援很快就會來。但我們目前是在北疆魔域……”弟子面露絕望,“太遠了,這趕過來得多久啊!還不知道中間有沒有設置結界什麼的,将我們的信息阻攔……”
不少人又開始咒罵起來:“該死的歸心書院!竟這般欺瞞于我等!……”
長溯:“事已至此,這些說再多都沒有意義了。”玉绡山這邊好歹有些經驗,長溯立刻道,“大家都收住靈氣,不要讓一絲靈力外洩!這種蟲子最喜歡富含靈力之物。”
衆人聞言立刻屏息收氣,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憋住了,然後呢?”
苗景死死捂住自己口鼻,含糊說道:“至少得先管住它們去處!不然等下等它們完全蘇醒過來,可是會亂跑的!我們這人這麼多,難免保不準跑到誰身上,被它鑽進體内吃得隻剩下一具殼!”
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明傑吼道:“誰會控制?!”他環顧四周,突然瞄住巫蠱門,立刻道,“快過來!你們巫蠱門平時不就是專門研究這些蟲子的嗎?”
迫于天衍宗的威勢,巫蠱門大弟子巫鹹領着人上前,他們也不敢輕易靠近,但好歹有些經驗,又是吹笛子,又是熏煙,又是放蠱蟲互鬥的,好一通忙活。
這時白十六那邊能騰出手,立刻跑到陣法這邊:“情況如何?”
長溯一聽到白十六聲音,急着就循聲去看他,邊找邊口中喊道:“白十六!白十六!!”
然而越往陣法邊緣越擠,卻是越找越看不見人,還引發周圍弟子的不滿:“擠什麼擠?隻有你想往外去、我們都不想嘛?”給長溯帶來了莫大的阻力。
而陣外白十六似乎也是找尋長溯不見,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于是他幹脆直直騰空,踮腳立在了陣法中央的頂端上空,趴在陣壁上問:“怎樣?”
長溯仰起頭,驚喜道:“白十六!”
于是他又往陣法中心趕,中央位置松快多了,他看着白十六,迅速說道:“陰鲎蟲剛被從法器裡放出來,快蘇醒了,巫蠱門的兄弟正在設法控制!”
白十六點點頭,又問巫蠱門那邊:“能控制住嗎?”
巫蠱門大弟子巫鹹額頭上汗都快淌下來了,他胡亂抹了把,渾身銀飾叮叮當當地響:“這非尋常蠱蟲,控制不了它們太久。”頓了頓,他艱難道,“我們可能還是得用法器将他們圈禁起來,但這……”
“這隻是飲鸩止渴。”長溯說道。
巫鹹:“不錯,法器雖能短暫地控制陰鲎蟲的行動,但是卻也給其提供了養料,一旦内含靈力的法器被其吞噬,則會加速蠱蟲生長。就如我們第一次考核時,天衍宗的人将其關于法器、但卻于無知無覺間叫其逃跑那般。天衍宗至寶尚且關不住陰鲎蟲,我們眼下又要去哪裡尋能關得住的法器??”
此題無解。
長溯看向白十六,問道:“你可知道有什麼辦法能控制這些蠱蟲嗎?”
其實長溯還是抱了一絲希望的,畢竟在他心中,這人雖然平時不太靠譜,可在關鍵時刻卻是值得信任,并且他總隐隐覺得對方神通廣大,無所不曉。
可此刻,面對這個問題,那布衣道人卻是久久不語。
長溯由不得心沉了沉。
白十六破天荒地嚴肅了起來:“傀師這是故意設計,他是打算讓我們眼睜睜看着你們所有人折在這。”
聽了這話,周圍所有人幾乎都要絕望了。
這時白十六又迅速說:“既然裡面陰鲎蟲無法解決,那我們就從外面陣法找突破口。破了這陣,先把你們都放出來,蟲不蟲的就另說了。”
他在人群裡找着缥缈宗的人問,“缥缈宗于陣法一道研究頗深,小子們,如何,能破嗎?”
缥缈宗其實一直都在四處尋陣眼,試圖破開。眼下被白十六點名,他們領頭的大師兄起身回答,卻是臉色難看:“回先生,陣眼頗為複雜,不是我等所能破之。”
穗陽也從人群鑽出來,沖白十六道:“這陣法自建立那日,傀師就沒打算讓我們輕易解開。至少在陣法縮小到我們被陰鲎蟲感染之前都不好破開。”
白十六凝眸兩瞬:“好,我明白了。那就隻好,為今之計,速度為上!我去找到傀師本體,不信叫他打不開這陣!”
說罷他深深看了眼長溯,“照顧好這裡,也照顧好自己。”繼而飛身而起,沖控制院長的燕長青處迅速安排道,“燕先生,這裡交給你了,我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