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陽光正好,書房裡十分明亮,窗台上的文竹沐浴陽光,繼續盛放着細碎的小花。
岑嶼遠坐在窗戶前,用昨天下午剛學會的手語一點點教白霖,動作标準到和機構老師教的無異。
熟練得像是常年用手語溝通一樣。
被教的白霖學習速度也不慢,但因為十點半他的新朋友就要到來,他的注意力有些集中。
總朝着窗外看。
蔚藍色的天空中盤旋着幾隻飛鳥,它們不鳴叫,飛翔的動作卻異常生動。
就像是白霖,哪怕不會說話,也可以活的出彩。
“咚咚。”
岑嶼遠的關節敲在桌面上,沉悶的聲音呼喚着白霖的注意力。
“寶寶,快點學完才能下去見朋友,否則會留堂,這樣朋友反而要多等些時間。”
遠望的視線被白霖收回,桌面上突然冒出幾顆他最喜歡的糖。
接下來白霖沒再出神,如果學的好又快,還會被獎勵一顆糖果。
專注的時間過得很快,十點二十五,岑嶼遠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發出悅耳的鳥鳴聲,是新設的鬧鐘鈴聲。
“下課了寶寶。”
白霖還陷在我需要你的手語表達上,默默比劃着,表達成了我想要你。
完全不同的意思,岑嶼遠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剛剛那個動作,隻能對我做。”
他把人從椅子上拎起來,扯正他的衣領,“明天我會教你正确的表達,現在,下去迎接你的朋友吧。”
白霖想起謝惜何要來,擡起右手圈起四指,大拇指向下勾了兩下,意思是謝謝。
做完動作後才想起來岑嶼遠不喜歡他道謝,擡眸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他還是選擇用吻代替表達。
這次動作很快,還發出了啵的一聲響。
沒來得及害羞,白霖就轉身沖出書房,直奔樓下。
留下原地的岑嶼遠,看着那抹逃也似的背影,輕輕笑了。
樓下的謝惜何正在消化柳姨的話。
岑嶼遠在教白霖手語,這個世界好玄幻。
吧嗒吧嗒的下樓梯聲響起,片刻後穿着奶白色居家服的男生坐在他身側,揚起一個能瞬間融化冰雪的笑臉。
謝惜何瞬間就被迷的不知所以,伸手就要捏他肉乎乎的臉頰,明明隻有一點肉,看起來又乖又軟,摸起來也一樣。
還沒好好感受,另一道腳步聲在樓梯口出現。
謝惜何條件反射般抽回手,擡頭笑着和他打起招呼來,“岑哥,早上好。”
岑嶼遠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他手上,點頭嗯了一聲。
白霖怕朋友會不自在,便拉着謝惜何去了自己房間。
兩人進了房間岑嶼遠才不緊不慢地回書房。
反正白霖在哪裡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岑嶼遠盯着手機屏幕,指尖無意識摩挲杯沿,攔住上揚的冷氣。
餘光拂過抽屜一角露出的書角,他才把手機蓋到桌面上,心中默念着要給留些孩子空間。
這無異于面對新鮮出爐香噴噴的蛋糕,隻能看不能吃。
讓他垂涎不已。
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書角,然後砰的一聲,書完全進入抽屜,桌面上的手機被翻過來。
他必須看到白霖才能安心。
這樣可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掩蓋在内心,偶爾從眼神中洩露出來丁點兒都會吓到單純的孩子,所以他一直在克制。
桌面上漆黑的鋼筆在指尖旋轉,從前隻覺得無聊的岑嶼遠也遇到屬于自己的小麻煩。
房間裡。
拿到禮物的謝惜何在白霖解釋說是柳姨送的後直接打開,邀請白霖一起品嘗起來。
奶香味的餅幹是松軟的,不甜,但香味濃郁。
吃到好吃的白霖圓圓的眼睛就會眯起來,像享受美食的小貓。
這也讓謝惜何找到機會詢問,“你,真的有十八歲嗎?”
白霖坐直身體,非常認真地點頭用手語比劃着,【我不騙人的。】
謝惜何沉默,謝惜何歎息,謝惜何妥協。
他拿起一個兔子模樣的餅幹,咬下兔子耳朵,“話說,你怎麼才18歲就成了岑哥的未婚妻,難道你是童養媳?”
白霖并不是很明白他的話,但未婚妻他确定自己是,童養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
所以他沒有貿然給出回答,而是用灰色的眼睛看着謝惜何。
這和默認沒有區别,謝惜何看着他的臉,白霖确實有這個資本。
“怪不得這麼多年,也不見岑哥身邊有什麼人,原來是家裡藏着個寶貝呀。”
這個白霖知道,岑嶼遠總喊自己寶寶。
于是他大大方方且驕傲地點頭。
謝惜何:“......”還真是,不謙虛。
房門口傳來腳步聲,随後敲門聲響起,謝惜何知道白霖不方便應答,自己走上前打開房門。
是柳姨來送水果拼盤,都是洗好切好的水果,連白嫩的荔枝都被手工去了核,被切成四塊的果肉像盛開的白蓮張開花瓣躺在果盤裡。
謝惜何謝過柳姨,誇贊她做的餅幹很好吃,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