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拿着石韋為驚喜禮物付的靈石,他難得慷慨,給的錢比她記在小本本上的多得多。
她揮一揮衣袖,風輕雲淡地離開,踏上尋找解藥。
沒有什麼依依惜别的場景,林霧告知一聲,便踏上旅途。
“希望還能看見你們回來找我做解藥。”石韋站在藥廬門口,不肯往外多走一步。
世界萬般兇險,期待再次見面算是一個極好的祝福。
林霧伸出手,“外面這麼危險,我怕我不能活着回來,不知名醫有沒有什麼可以保命的東西借我使使?”
不要臉的行為使得石韋眼皮一抽,幹脆利落地送客,“慢走不送。”
林霧“切”一聲道:“小氣。”
她轉身走下山去,背對着石韋擡起手揮兩下,清風從她手縫間穿過。
風和日麗,是個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石松回到房間,一推開門,門上忽然掉下來一個東西,他快速後退,腦袋還是被砸到一點。
呲着牙定睛一瞧,一把木劍躺在地上,一張輕飄飄的紙還在往下落。
木劍極薄,不像他使用的木劍那般厚重,像一把真正的劍,拿起一甩,堅硬難折。
紙上的字走筆遊龍:小子,命運是自己的,來這世間一遭,你誰也不欠。
晌午的日光熱烈,夏末的知了叫個沒完。
林霧看着單子上的藥材,再看看埋頭苦練的燕歸辭,長歎一口氣。
命苦啊。
說教燕歸辭修煉,她也沒騙人,從最基礎的吐納靈氣開始教起,當初她是怎麼學的,現在她就怎麼教。
林霧感慨道:“真羨慕你有我這麼個好師父,溫柔細心,諄諄善誘。”
燕歸辭:……
呵。
他眼睛閉着,敷衍道:“可惜我活了二十年才遇見你。”
“說的有道理。”林霧心情忽然就好起來,“我十六歲的時候就碰到我師父了。”
燕歸辭:“那你十六歲之前在做什麼?”
林霧不答,撿起顆小石子砸向燕歸辭的小腿,“不該問的别問,飯煮好了嗎那麼多話!”
他們如今趕路純靠步行,主要是沒有那個實力禦劍飛行,也沒有那個财力購買飛行法器。
不知道石韋是不是想突出遠離世俗的志氣,所以住得格外偏僻,他們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達最近的飛舟站點。
這一路上除趕路和給林霧弄吃食之外的時間,燕歸辭全部拿來修煉。
林霧睡前他在吸收靈氣,睡醒看到他在練字,真是現代社會老師最喜歡的那種刻苦的小孩。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懶怠,可是千年後作為頂尖存在之一,她已經習慣身體主動吸納靈氣不用刻意修煉的日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有點難啊。
這個時候她就格外看不得勤奮的燕歸辭,于是下命令。
“你修煉識字不能在我面前,也不能背着我偷偷修煉,不然我會不舒服,最好是在做飯的時候偷摸練一會兒,但是也别讓我看見,更不能耽誤我吃飯。”
燕歸辭:“好。”
他表情不變,掀開鍋蓋看一眼,給林霧盛一碗蘑菇湯。
碗是跟石韋買的,他的芥子袋裡還有一堆鍋碗瓢盆和調味料,以及為數不多的幾個靈石。
吃完飯,林霧思索要不要修煉一會,細碎的陽光穿過樹縫灑下,樹林裡微風習習,實在惬意。
算了,先睡一會兒,睡醒再說。
午後的樹林很是聒噪,知了依舊惱人。
林霧打起小盹兒,燕歸辭在她不遠處盤腿坐着吸納靈氣,純淨的靈氣納入體中,随着奇經八脈流轉,漸漸被吸納成為本身的靈力。
體内充滿力量,曾經難以折斷的木頭已經不堪一擊。
日頭漸漸西斜,陽光撲面,依舊熱辣,燕歸辭站起走向林霧,正要叫醒她。
林霧瞬間睜開眼,眼中清明一片,像是淬了刀子,銳利得令人不敢直視。
燕歸辭臉色不變,“該走了。”
大腦判斷出眼前人不是威脅,林霧的身體松弛下來,雙眼才透出一些剛睡醒的懵懂來。
林霧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
日夜不停,兩人在第五天到達一個繁華城鎮。
在這個世界,禦劍飛行并沒有那麼受歡迎,若是實力低無法維持太長時間,實力高說明是個大能,大能自然有錢乘坐拉風的飛行法器,才不會窮兮兮的禦劍。
加上飛行法器的價格十分昂貴,所以人們最常見的出行方式就是乘坐大家族出品的飛舟。
開辟飛舟航線需要成本,一些較為偏僻的地方并沒有站點。
飛舟極大,人與之相比顯得無比渺小,表面刻有防禦陣法和飛舟所屬家族的徽章符文,整座飛舟呈現出木頭一般的棕褐色,這是朝廷官方經營的飛舟的特色。
有些家族的飛舟是銀白色,也有個别搞怪一點的,粉色也不是沒有,形狀也不一定是像真的舟一樣,也有圓形、蓮花型等,各式各樣。
這是個百花齊放的時代,比千年後要有活力得多。
他們買的票的是朝廷掌控的飛舟,從顔色到形狀,就像一艘乘風破浪的海船,中規中矩,并沒有太多花樣。
買票的人不少,林霧和燕歸辭排隊等候。
林霧:“怎麼樣?是不是很震撼?沒見過吧?”
燕歸辭:“沒見過,我之前都是乘坐私人飛行法器。”雖然是以物品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