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村民全部圍過來,麻老婆婆拉住麻谷的手,呵斥道:“你在幹什麼!”
“她知道我們的秘密!她是那個女人派來的!”麻谷嘶吼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霧身上,他們空洞木然的眼睛裡恍惚間閃過恐懼。
麻老婆婆一巴掌拍在麻谷頭上,“你胡說什麼?那個女人已經死了!血肉滋養神力,骨頭供養大地,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們的永生,誰都不能!”
她神态癫狂,拿着刀刺向林霧的脖子,看樣子已經不打算對她慢慢放血,而是直接殺死。
刀狠狠揮下,一把砍在……木樁上。
短刀插進木樁裡,林霧站在一旁,心有餘悸般摸着脖子,“你們怎麼那麼喜歡區别對待,先前動手隻傷我,現在還要我先死,我對你們很不滿意。”
“你!”麻谷瞪大眼睛。
林霧歪頭,左耳上的墨傘輕輕晃動,反射出昏黃的夕陽。
“想問我怎麼沒被困住?你這鐵鍊脆得很,買的便宜貨吧?”
麻谷轉頭看向其他人,剩下的十一人仍被捆得結結實實。
餘郡司看見林霧掙脫鐵鍊,頓時更加賣力掙紮,身體和木樁來回撞擊發出沉悶聲響,光是看着就感覺疼。
“别擔心,他們和我不一樣,我又沒被迷暈。”林霧友好道。
麻老婆婆雙手握拳抵在胸前,低着頭碎碎念着什麼,怪異的腔調停在耳中,猶如無數人在耳邊低語。
哐哐撞木樁的餘郡司動作停下,雙目呆滞,其他人也如同他一般靜止不動,隻餘血液滴答下落的聲音。
“好難聽啊。”
清脆的嗓音打斷麻老婆婆,也似悶雷響徹在衆人耳中,轟的一聲将他們的腦袋震得無比清明。
面對所有人驚詫的目光,林霧腳尖一點,借力飛起,翩然落到燕歸辭身側,将他身上的鐵鍊松開。
林霧:“你怎麼那麼笨?還是被抓住,就不怕死?”
燕歸辭沉默,不想說因為有林霧在所以不怕,也不設防,這樣依賴,不好。
困住燕歸辭的鐵鍊是針對鎖妖的法器,與綁林霧的材質不一樣,他們當真是怕妖,前面做那麼多小手段,後面也異常謹慎,比對待她慎重得多。
燕歸辭握着林霧受傷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粒丹藥捏碎撒在傷口處,用白布重新包砸好。
他們手上的芥子袋都被收走,村民倒是沒有搜身,讓他貼身備着的丹藥得以留下。
麻谷臉色沉沉:“你沒吃飯?”
林霧觀察着弟子們的臉色,随口道:“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随便吃,三歲小孩都知道這個道理。”
一衆弟子們:……
他們昨夜剛到村,唯一的接觸就是村民提供的飯食茶水,就這樣直接中招!
林霧抓住一片飄下的落葉,“昨天我都說你們運氣不好,你們偏不信。”
餘郡司:“都是你害的!”
“你不怪他們反倒怪我?”林霧語氣驚異,“那算了,本來還想救你們來着,看來你們應該能自己解決。”
餘郡司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林霧:“一萬靈石解開鐵鍊,按順序來報數,先報先解。”
衆人都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燕青和易文琴同時開口道:“一。”
楊甜立即接話:“二!”
三片落葉打在鐵鍊上,正如林霧所說,鐵鍊質量真不怎麼樣,輕易被斬斷。
三人立即給自己止血,可是體内的靈力依舊無法運轉。
燕青問道:“林道友能否解掉我們身上的毒?”
“是蠱,不是毒。”林霧糾正道,“我不會解蠱。”
麻老婆婆厲聲道:“殺了她!”
“她回來了!”
“這是我們的報應!”
“神啊!快救救我們吧!”
“喝掉她的血,吃掉她的肉!神會救我們的!”
“殺了她!殺了她!”
嘈雜的話語最終彙聚成三個字,殺意沖□□林霧奔湧而去,霧更濃了。
林霧問燕青:“你們的老師什麼時候到?動作太慢,我們可就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她體内的靈氣就那麼多,是個實實在在的練氣期,村民砍頭都不死,打起來很累啊。
燕青:……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笑話!
她指尖沾點鮮血在虛空畫符,臉色無比蒼白,“快了!”
林霧摸摸墨傘,歎口氣,感覺這單有點虧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