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正和一位黑色客人談天,似乎誰都沒有發現媽媽不在家。
我非常害怕和爸爸說話,正當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上前開口時——
爸爸這次卻面容恐懼的從沙發上起身,猛得拍開我的手……
我吓得終于清醒了過來。
原來……媽媽一直都在,她一直都被我抱在懷裡……
頭顱掉落到了地上,翻了一個面,露出五官,眼珠轉動了一個角度,盯着我。
她的嘴不停翕動,血液從嘴裡流出,流了一地……
一直緩緩地流過來……
媽媽輕柔的喚我的名字……
喝嗎?……不是口渴了嗎?
地上的血液不停蔓延而來,像一隻魔爪不斷伸向我……
我愈發口渴難耐,不停吞咽口水……
被逼得不住的後退,直到退到家門口,才猛然打開門,逃命似的沖了出去。
一出家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跑啊……跑……”
……
她以前就在琢磨鬼火所說的故事,不知道裡面有多少是臆想,有多少是真實。
根據日夜遊神的透露,辰小草比辰小花早生了一年,此事發生在八年前,她當時也應該七八歲左右,這個年紀都快上小學了,也能自己倒牛奶喝了,但她反而是去找媽媽幫她倒,找不到還要找好久,而不是第一時間解渴。
“可能……她媽很重要吧,她的委托不就是讓我們幫忙找媽媽嗎?也可能當時遇到了什麼緊急狀況,讓她不得不去找呢?”梨珈猜道。
“嗯……那大可以試想一下,另外更加嚴重的情況,會不會……她平日裡飲食有被嚴格扣押?所以才讓她找不到牛奶?”沈褚藍說。
想想辰小草的身份,她并不是譚禀的親生孩子。
這件事被譚禀知道後,他一定非常生氣,辰芸當時精神都出現了問題,那辰小草之後在家裡會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沈褚藍環顧地窖内的環境,“如果長期待在這裡,說不定真的能完全避開日夜遊神了。”她看着桌前餐具上的食物,也很像人沒吃完的早餐。
“而喝湯時飄走的記憶,一定會回到她所熟悉的地方,就是這裡,那第三份記憶很有可能藏在……”
沈褚藍說着将目光緩緩投向門旁
奇怪,譚禀的屍骨不見了。
她一回頭,瞳孔驟縮,便見梨珈身後……
張了張嘴正要喊出聲。
正蹲坐在桌前的梨珈早已眼疾手快的拔劍轉身,往身後一劈,又順勢起身蹦到了長桌邊,單手插起腰,對着骷髅抱怨:“鬼鬼祟祟,不要打攪别人說話嘛!”
不知何時,無頭骷髅早已站立到了她的身後,心口一抹紅色的光亮閃爍不止。
剛才碎了一地的人頭碎片紛紛拼湊成原狀,飛到了白骨的手邊。
骷髅雙手将自己的頭安放在脖子處,“喀”一聲給接上了,又扭動了幾下脖關節,從地上撿起兩根還在燃燒的火把,剛看向沈褚藍的時候……
梨珈早已三步并作兩步跨上前,從長桌上跳了下去,執劍瞄準骷髅的天靈蓋迅速劈下,落地之刹那又對着白骨軀體連劈數下。
白骨紛紛散落一地……
但很快,那堆白骨又重新聚攏起來,站立回原樣,側過頭去看向她,屍骨迅速轉動着手邊的火把,一躍而起。
梨珈幾乎同時躍起,一劍又給劈回了地上,再次讓它化為一堆零散的骨頭。
看來她和梨珈在這裡遭遇的第一次襲擊,就是辰小草的這塊記憶碎片搞的鬼。
這第三份記憶看上去如此暴戾,若真與與魂體融合了,很難想象之後到底會發什麼。
白骨又再次聚成完整的人形骷髅,看向了梨珈。
梨珈再次一劍斜劈過去:“給爺爬!”
但此次,白骨已用肱骨擋住了劍鋒,就這樣保持抵擋姿勢,一直被逼着移退至牆角處,緩緩擡了起頭:
“我隻想永遠呆在這,不想和生靈産生任何瓜葛。”
梨珈微微愣神,劍的力道隻不過松懈半秒,它早已從空隙中閃到了一側。
當骷髅再次襲來的時候已經帶出幾分置死地的認真。
“梨珈,你現在殺死這團記憶,會怎麼樣?”沈褚藍躲進了桌底下。
“不,記憶是殺不死的,隻能用冥火燒死,但鬼差在人界不得随意使用冥火,必須經得冥府批準……”梨珈正和它打得“乒乓”作響,一邊死命砍着一邊節節後退,“姐姐,你現在快點進譚禀的往生囊裡,這裡我來想辦法穩住它!”
梨珈邊說邊趁着一點兒空檔,将脖子前的往生囊扯下丢到桌子底下,又丢過去一個紙團。
“打開往生囊,還有,這一張從生死簿撕下的紙,是徐梓瑞偷塞給我的,拿着進入囊息的話可以作為通信媒介!”
沈褚藍随拿起一個往生囊,松了抽繩,一打開,一團煙霧袅袅騰空,在眼前彌散開來。
一眨眼的功夫,當下場景褪卻了幽暗,變得明亮而朦胧……
這裡像是在室外,和煦的陽光灑了下來。
她跌坐在一片春風吹拂的綠茵草地,草地上撒滿了五彩缤紛的花瓣。
一擡頭,竟然發現這裡是……那對夫妻曾經的婚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