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路過這順便來母校看看,八年了,變化真大。而且曾經的藝術三二班就是她教室的所在地,一點都沒有變。
他拉開了窗戶,若無其事的和她打招呼。
沈褚藍一時感覺這回他出現得有些唐突。
周柯輝探進頭,他記得八年前,阿蕪也曾坐在這裡,就是她這靠窗的角落。
沈褚藍張嘴欲言又止,是嗎?
周柯輝笑稱,好像一個班級,或者某個群體中,或多或少就得有這麼一個被排擠孤立的人,嗯……人類定律?連被孤立的所在位置都是那麼相同,他見她在這都有點恍惚。
沈褚藍扯了扯嘴角,說得什麼玩意兒,下周,老師會調位置的,一周一調。她很快整理好了書包背上。
從後門走出教室的時候,見周柯輝一直未走。
他回過身來,為前日的事深表歉意,說着摘下了遮擋面部的墨鏡和口罩,神情苦澀,他和阿蕪在花店互毆,回去後眼角逢了三針。
沈褚藍不禁暗自納悶,這下他怎麼主動提起?不是說,不想再牽扯進這件事情了嗎?
不過既然問起了,那也不好意思不麻煩他,他說跟鐘襄不熟,那他跟姜丹丹應該熟吧,沈褚藍提及了那名跳樓自殺的女生。
……
他們來到了操場邊一處休息的涼亭。
聽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後,周柯輝大吃一驚,認真的看着她,沒想到這麼瘋狂,要去挖開姜丹丹的墳墓。
周柯輝說出了一串地址,雖然當時沒有救起姜丹丹,她跳樓死後去祭奠過。可他實在不解,為什麼沈褚藍要這樣做。
沈褚藍思考了半晌,拿出口袋裡那隻往生囊示意,告訴他夏學姐其實在這。
周柯輝神情略微驚懼的接過了錦囊,以為是骨灰,但也摸不出這東西的材質,明明在手上卻一點觸感都沒有,也沒有重量感。
沈褚藍如實說,錦囊裡是夏學姐的記憶。
他愣了愣。
據先前阿蕪無意提及,鐘襄的失蹤時間和姜丹丹的死時間非常相近,都是在範明轍舉辦同學宴之時,或許,在這個往生囊之中,或許存在着關于鐘襄的一些線索和下落。
片時,周柯輝笑了笑,挺有意思,不禁問,打開錦囊後,和裡面的人說話,還聽得到嗎?
沈褚藍搖搖頭,“記憶已經僵死,一般來說,無法再與人發生交互。”
周柯輝看着她的眼睛,顯然是不信,也不信這個錦囊裡裝的是人的以記憶。
“真的。”沈褚藍再清楚不過,之前得到過别的往生囊,也進去過,她說着看向周柯輝……似乎……有些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從始至終都被她不小心忽略了?
她見到那人的眼裡仿佛被金色光影沾染,一掠即逝,卻也被很快捕捉到,令她想起了那張遺落人間去影無蹤的生死紙。
周柯輝問她什麼時候去墓地。
“你要去嗎?”沈褚藍眨了眨眼,恐怕又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幾個人呢?”
“我,還有梨珈。”沈褚藍平靜的說。
“那位紅色頭發戴着白帽子的女生嗎?”
“是的。”
“師父也去嗎?”周柯輝突然問。
“江師父不去。”沈褚藍都不知道江黛陌去了哪裡,和周圍的鬼一樣都神出鬼沒的。
過了許久,周柯輝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
二人一齊出了學校門口。
放學時段的校門外,人海川流不息、車水馬龍。
梨珈整個身子扒拉在伸縮門邊,興緻缺缺地已等候多時。
好慢,怎麼這麼慢。梨珈等得猴屁股冒煙一臉焦急樣,顯然快要呆不住。
見人終于出來,立馬張開“大白撲棱蛾子”撲了上去。
沈褚藍推開她的臉,其實大老遠就看見了她,太顯眼了,就特别想裝不認識。
“你今天為什麼要穿得這麼怪?”她忍不住說。
“怪可愛的對不對?”梨珈笑眯眯的扶穩了頭上“見者生财”的高帽,穿着白色袍服飄飄然上前轉了好幾圈。
沈褚藍想了想,搖頭,實在搞不懂她。 “
職業裝,梨珈很久沒穿了,常人見了會覺得她在cos白無常鬼。是溫墨萬非逼着她穿的,能讓她工作的時候專心一點,别走神太過分。
“姐姐,是不是有點土?”梨珈對着她吐出了舌頭,那殷紅長舌一長溜兒的掉到了小腿根處,旁人看了簡直是以假亂真的地步。
“……”沈褚藍汗顔,果然搞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