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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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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在座位上不動,也許是心中還抱着車子會開回去的幻想。等了片刻,司機冷着聲音說一起下去看看。

車門處還全是水,許巧星挽起褲角,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提在手上,跳了下去。

沙子軟綿綿的,踩上去很舒服,最後下來的是司機,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了一個工具箱,裡面有扳手之類的東西。他用螺絲刀把車上可拆卸的欄杆都拆了下來,分給了大家。可惜車載對講機是内嵌在車子内部的,不懂門道的人恐怕強行取不出來。

除了許巧星外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掏出手機,果不其然,他們打開後發現手機依舊沒有信号。智能機耗電快,也不知道何時能充電,所以隻好先把關機,日後再做打算。

許巧星被分去附近找點幹燥的小樹枝回來,用于生火取暖。男人和郝樂甯兩個人往林子裡面走,司機則一個人沿着海岸線走。他們約定發現什麼或者天黑之前回來。

銀色細膩的沙子踩在腳下,一步一個腳印,沙灘和樹林之間有一塊大草地。林子裡偶傳幾聲婉轉鳥啼,許巧星在草地上,撿回不少細幹草和樹枝枯葉。

許巧星把它們都放在自己的書包裡面,作業全部被她拿出來整齊疊放在後排椅子上面,筆記本則放在夾層裡。做好被安排的任務之後,她又登上了公交車。

公交裡面的空調停止運轉,司機座位上那些五顔六色的按鈕和燈也黯淡下來,許巧星回到座位上,心裡不着底的惶恐感才稍稍淡了些,她看向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手指不自覺地扣着欄杆,無言發呆。

許巧星的母親病逝,父親則在她小學的時候從鐵架子上摔落,不久之後也撒手人寰。奶奶不是親奶奶,隻是住在附近的鄰居,看她沒有其他親人了,便好心把她領回了家。

父親曾經工作的公司看這個家隻剩一個孩子,發了善心,除了賠償外又多給好一筆錢。幾個人提着油啊米啊匆匆地來到這個房間裡,放下來,又拉着許巧星一起拍了幾張合照。一個大人拍了拍許巧星的肩膀,說出了那句:“要堅強。”

然後,父親的同事又推門離開了。

昏暗的燈光下,小許巧星盯着那些油和米在發呆。它們是公司發的,父親逢年過節也是扛着同樣牌子的油和米笑眯眯地回來,現在她吃上這些東西卻是在父親的頭七之後了。

這筆錢都放在銀行裡面。奶奶說這錢先不花,要留給許巧星讀完大學買房子用,她雙親留下來的錢是未來給她在社會上傍身用的。她把存折交給了許巧星。奶奶教她藏在衣櫃裡,壓在冬天穿的厚重的棉襖下面。奶奶說她是一個乖孩子,東西交給她也放心,她不會亂花錢。

記憶裡,小許巧星抱着自己,坐在辦公室的闆凳上,她聽到大家都在說“這個孩子可憐啊”。她很冷,弓着背盯着自己的鞋子,鞋子上面的冰渣化成了水,水泥地黑了一塊,留下了她的鞋印。

所有人都用那種憐憫和關懷的眼神注視她,這眼神和悲傷陰霾仿佛黏在她背上,比影子還緊緊相随,雖無惡意,但讓小巧星無所适從。往後打個照面,别人一這樣看她,她就想起來了——

哦,這個孩子好可憐啊。

奶奶有時候也會這樣看着她,但是奶奶又有點不一樣。在奶奶眼中,許巧星不是那張扁扁的寫着“可憐孩子”的易碎标簽。

許巧星合上雙眼。

窗外倏忽出現響亮的水花聲,許巧星立馬探頭出去,隻看見了一條巨大的銀色魚尾一閃而過。

好大的魚!

她被唬了一跳,大魚是往車尾的方向遊去,她噔噔跑向車尾,趴在窗戶上看,卻什麼都看不到了。許巧星又急匆匆跑下車,沿着海岸來回走了幾遍,卻一無所獲。

她獨身一人,沒有别的事情可做,過了一會兒就壯起膽子跑進林子找野果子充饑。她知道不要随便亂摘外面不認識的果子吃,怕有毒。但是她也隐約記得書上還說,倘若果子上有蟲眼,那就是無毒的。

她找了一圈,發現枝頭有被鳥啄過的紅色果子,于是踮起腳摘了一書包的果子回車上。

天幕微暗,大家均回來了。郝樂甯和那個不愛說話的男人發現了疑似是人類活動的痕迹,他們還找到了一條山路,因時間不早就先折回來了。司機也帶回一個好消息,他遠遠地望見了類似塔的紅褐色建築。

“這裡是有當地居民的。”司機總結。

郝樂甯說在山裡發現了兔子,可惜跑太快了,一下子就蹿沒影了。許巧星也告訴他們在海裡發現了魚。

大家頓時興奮起來,沿着海岸找了一會兒,在退潮之後的岩石凹陷處裡面發現了一條拇指大小的小魚。

“這魚也太小了,哪裡夠吃。”

司機倒是意外從沙子裡挖出了四角蛤俐。他們喜出望外,一起踩在沙灘上用手刨沙子,可惜大家都沒有趕海的經驗,隻挖出了些許蛤蜊與小蝦,僅是一盤菜的分量,完全不夠四個人填肚子。

月落參橫,大家饑腸辘辘,圍成一圈。司機蹲下,拾了幾塊石頭擋風,用打火機點燃幹柴,他們還用樹枝在上面搭起一個架子烤海味。這些海鮮沒有經過處理,滋味雖鮮甜,但吃得滿口是沙。

許巧星吃一口,嚼幾下,就要對着外面吐沙。

他們簡單解決了晚飯,夜間海邊降溫迅速,便熄了火,回到公交車上躲風。

沒有一個人認識許巧星帶回來的果子,所以也不敢吃,海鮮也完全沒吃飽。一行人聽着各自肚子高低鳴叫,幸好水還夠喝,四人分下來,隻能勉強堅持到後天。入睡前,大家扯了一些家常閑話,然後商量未來的安排,最好的結果是明天能找到當地居民,然後去尋找外界救援。

誰也沒提其他猜想。

被喊醒的時候,許巧星暈暈乎乎的,甚至以為自己剛放學回家。夢鄉中的自己在美滋滋地喝排骨山藥湯,睜眼一看,浮着蔥花的熱湯隻是一場空。他們仍被困在這片空餘美麗的空蕩沙灘上。

海面連着沙灘上出現了淡淡的白霧,涼意從衣頸袖口往裡蹿,許巧星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把發軟的果子丢到草叢裡,背上書包,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往遠離海的方向走去。她邊走,邊回頭望,直到身後萬物被白霧吞噬。

在許巧星十歲那年,也是大霧彌漫,街坊路過一老和尚,奶奶見他年紀大了還孤身在外,遣許巧星從家裡送出飯菜和水。和尚道一聲“阿彌陀佛”,又說了好些感謝的話,然後,他盯着許巧星看,又對奶奶說道:“這孩子早慧,還有逢兇化吉的福氣。隻是……罷了,不敢妄言。”

這雙眼清澈透亮,全然不曾有老年人的渾濁。許巧星愣了一下,回望着和尚。

奶奶以為和尚指的是許巧星幼年孤露,沒應這句話。她隻是笑了笑,學着和尚的姿勢,雙手合一回了一禮,再拉着許巧星的手回家去了。

就這樣走啊走,鬥轉星移,背後似傳來和尚高歌兩句“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間”。

很多年後,許巧星回憶那天,仿佛還能聞見海鹽微鹹的空氣,雙足伫在泥濘打滑的土壤上,她的道路也如同被這片霧遮擋一般,她踉跄地一頭栽進未來。

幸運的是她并非孤身一人。經過昨日的草木皆兵,大家皆沒有昨天那般緊張嚴肅,扯了一些閑話,相互之間的情況也大緻清楚了。

郝樂甯是從大學畢業兩年的新社畜,一直沒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工作是常換常新,簡曆投了又投,工資則一如既往的低。如今正在一個小公司新入職不久,處于端茶倒水的最低打雜等級。今天她趕車是急着去上班,她得要第一個到崗位去打掃辦公室衛生,開窗通風,而保潔的那份錢卻沒有進她的荷包裡。她握拳,憤憤不平:“什麼公司就隻懂壓榨!不過好歹是今天不用上班了。”

司機全名趙文,在那個城市裡開車已經有十多年了。每個工作日,他把腳搭在油門和刹車上,扶着方向盤,如同血液熟悉體内的血管,他也分外熟悉城市裡他經常開過的道路。他信誓旦旦地告訴大家,他絕對沒有開錯方向。他口裡念叨着,那條路再往前走,左邊是一個加油站,右邊是一家頗為熱鬧的湯粉店,更往前是紅綠燈,過了紅綠燈是……

蒼白的男人姓陳,微胖,戴黑框眼鏡,把自己撐在皺巴巴的灰色襯衫和黑色長褲裡。他年齡最大,于是讓别人喊他陳哥,他看着年齡最小的許巧星,遲疑了片刻,還是拍了一下她書包,說:“你也跟着他們一起叫我陳哥吧,我習慣了。”陳哥比較寡言,他隻說了自己是開小賣部的,“小學門口那種很小的小賣部。”他解釋道,“平時我都在屋子裡不出去的,昨天我來這邊看我媽。”

他們一行人随口閑聊,可誰都對這個怪誕荒謬之事閉口不談,仿佛真的是去野外郊遊一般。他們尋找昨天留下來标記,插在地上折斷的樹枝和擺成一堆的石頭,心中忐忑不安,面上故作歡笑,好似越過這片林子就能看見車水馬龍的鋼鐵城市。

許巧星抓着自己搖晃的書包帶子,低頭看見了鳥飛過的影子和踩在地上的腳印,她一步一步跟在他們後面。

霧氣逐漸淡開,濃郁綠色不由分說地撞入眼底,風穿過樹葉發出細碎呢喃,仿佛一隻手在溫柔地撫弄這片林子。許巧星已經辨别不出來方向,擡頭向上看去,陽光被茂密的枝葉打碎,更高處是一碧如洗的天空。

陳哥發現了昨天的路,站在一棵樹旁邊向其他人招手,許巧星發現這果真是人造的路,道路兩邊甚至有高出一截的分界石,隻是看起來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已被荒廢,石頭縫隙中長出來了很多雜草。

雖沒有坦如平地,但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裡有一條正兒八經的路就方便多了。許巧星的鞋底縫隙裡面已經沾滿了泥巴,有些打滑,好幾次差點摔跤。他們沿着這條路走下去,樹木開始變得稀疏,緊接着聽見了水聲。

眼前豁然開朗,在山下,有一條百米寬的河平坦地流淌。

更遠的地方出現了人。

河水明淨透徹,一支木船停駐在岸邊,兩岸各站着忙碌的人,在山上向下看,人如螞蟻大小。這是一副最正常不過的農家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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