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司機回來,見這三人一動不動,咳嗽兩聲。
許巧星與郝樂甯又把事情三言兩語複述一遍,司機從桌上撈起果子就啃:“那應該就是——把我們當成是本地人了。那什麼使者跟本地人語言不通,也剛來沒多久,不可能把鎮上所有人的臉全給記住。應該沒多大問題。”
“可是我們再待下去,遲早會遇見鎮上居民。”許巧星憂慮地說。
“反正衣服也有了,我們換地方吧。”
郝樂甯道:“既然日出明天會帶吃的上山,那我們在這裡再借住一晚。明天再走。”
另外三人沒有意見。
“車子那邊?”許巧星問司機。
司機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我老遠看見,車子就停在岸邊。我還試了一下能不能發動,車子好像徹底報廢了,沒有一點反應。”
郝樂甯擡起頭:“知道是哪裡出問題嗎?”
司機挑眉:“我不是維修班的,哪裡看得出來?再說,維修班的同事也要手頭有工具,才能知道裡面啥故障。我尋思就不是車的問題,一輛普通的車,我開了這麼久,我沒聽過還能海陸兩用!總不可能在我手裡成了精吧?”
“其實,我還有點指望,它成精後能帶我們原路返回呢。”
“做夢吧。”
深夜山林寒氣逼人,月光洩地,漱漱雨聲,樹葉沙沙。
待夜色深了,幾人便躺到床上安睡。
許巧星平躺在冰涼的硬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她回想起那些平平無奇卻有溫馨的日子,不知何時才能回家。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沒事,我們陪着你呢。”郝樂甯竟也沒入夢,她翻了個身,輕聲對許巧星說,“你早點休息,養好精神。明天還要趕路呢。”
許巧星吸吸鼻子,應了聲好。
林間一陣勁風驟然刮過,不知何處,一隻驚鳥又細又亮地叫了聲。許巧星聽着雨聲不斷,漸漸有了睡意。
直到——
木門和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吱呀”的尖銳聲。刺眼的光芒從木門外射入。
許巧星猛地驚醒,沒等她起身,伴随一聲嚴厲質問,一個人不由分說地制住她的手腳。
許巧星的脖子被一支胳膊大力壓住,如鐵鉗般,她幾乎無法呼吸。
好痛!松開我!
許巧星雙手撐着那人的胳膊,正欲掙紮,可是那人紋絲不動。她被燈光刺得雙眼流淚,淚水糊在眼眶,她隻能看個大概。
模糊的視線中,是一張陌生的臉。
不知是哪個同伴,與人厮打起來,卻被幾人一起蠻橫制住。
許巧星膽戰心驚,大腦一片空白。
那人是尋常山民,或許感受她氣息微弱,稍稍放開了許巧星。
屋内有一人在說話:“真有外人來?”
“是!有四個人!”
“年紀還不大。”制住許巧星的那人嗤笑着說,“啧。有手有腳,不好好種田務農,也不去學門手藝。”
怎麼辦?
“咱們這兒八百年沒來人,這段日子裡倒迎來了不少貴客。”
“或許是因别的緣故,他們留下的東西可比偷走的衣服值錢多了。這些人可能和王都……事關重大,全帶回去。”
“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夥?”
“我跟你守在此地,接下來幾日會多帶人在山上巡邏。”
“好。”
“辛苦各位了。”
一隻手把帶有甜膩香氣的小藥瓶強硬地塞在許巧星鼻下,她下意識扭頭躲開,卻被按住腦袋。她昏昏沉沉,眼皮旋即沉重,很快便不省人事。
我不想死。這是她昏迷前的唯一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