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貓貓在睡夢之中,被敲門聲喚醒。
“來了來了。”貓貓說道,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穿衣服穿鞋。
說起來,剛來的那一天,好像也是這樣,被人敲門敲醒。
不過上次來的是三個讨債人,這次不會還是他們仨吧。
貓貓一邊心想,一邊收拾自己,收拾個差不多之後,他才慢騰騰地過去開門。
門一開,隻有一個人。
不是雨林,也不是章青,是個沒見過的少年人。
嗯——說是少年人,看起來應該成年了。
“你就是豐樂昕嗎?”少年開口就道。
平日裡聽慣了豐先生豐先生,突然被人叫了一聲豐樂昕,貓貓竟還有點不習慣呢。
“你是?”貓貓問道。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書嘉文,今年十九歲了,是顧大哥的屋裡人。”少年說道。
書嘉文、顧大哥,這又是什麼人啊?
少年探着腦袋往貓貓的家裡看,他說道:“你不請我進去嗎?”
“哦哦、好,那麻煩你進來吧。”
書嘉文往沙發的正中心一坐,就翹起了二郎腿,看着像個大爺。
貓貓問道:“你來我家,是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書嘉文點了點頭,看向貓貓,“來看看你。還别說,你長得确實挺好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貓貓心道。但他目前對人類的審美還不熟悉。
書嘉文又道:“也怪不得顧大哥會瞧上你啊,還送你出去旅遊。這待遇,起步可真高。”
送我出去旅遊?這說的不是老闆嗎?
貓貓想到就問道:“你說的顧大哥,就是老闆?”
書嘉文點了點頭說道:“對,你不知道顧大哥的名字嗎?那你可要記好了,他叫顧羽。”
貓貓颔首:“我記住了。”
書嘉文撲哧一笑:“記住就記住了呗,還強調什麼。好像記住别人的名字多麼了不起。”
貓貓心下歎息,對他來說,記住别人的名字恰恰是最難的事情啊。
“嗯——”書嘉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看着——唔——怪單純的。”
書嘉文喃喃自語道:“難不成,顧大哥就喜歡單純的?”
接着,書嘉文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性子,我有點擔心你啊。”
“擔心我什麼?”貓貓問道。
“單純或許有單純的好吧,可這樣子,在顧大哥的身邊,可活不遠。”書嘉文說道。
“活不遠?你意思是說,我可能會死?”貓貓奇異地道:“這裡不是禁槍?”
書嘉文開懷大笑:“你還真是傻乎乎得可愛啊。也對,你去了環海諸國之聯。
“那邊對于槍支的管控比較輕松。所以你可能對此更加敏感。
“可是,誰告訴你危險的是槍?危險的是持槍的獵人啊。
“隻要人想要害人,有沒有槍重要嗎?”
書嘉文的話,貓貓沒有聽進心裡。
他貓貓雖然嘴上說的是槍,其實他心裡暗示的不是槍。
宇宙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持槍的獵人。
世界是一片光明澤海,每個生命都是原初的神靈。
貓貓雖然在說槍,可是心裡卻在想着魔法。
這裡是禁魔之地,而在貓貓的認知裡,隻有魔法才能真正地殺死他。
貓貓這時候想到了一件事,他提到:“你剛才說,你是老闆的屋裡人?”
書嘉文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而且除了我是,你不久以後也會是。”
貓貓忽略掉了書嘉文的後半句話,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假裝自己一忘了之。
貓貓說道:“老闆的屋裡人很多?”
書嘉文聳了聳肩:“那當然了,顧大哥那是什麼身份,沒幾個屋裡人你覺得正常嗎?”
貓貓卻想起了飛機自殺案的受害者趙興。
他趙興隻不過是區區商務艙的乘客,就憑借一己之力,攪起了一大堆的感情。
貓貓的老闆卻有本事給貓貓一個人買下整個頭等艙的機票,這該有多少绯聞在後啊?
書嘉文又道:“你的容貌确實很好,顧大哥待你又不似别人。
“且不提其他的屋裡人了,就連我,在剛剛起步的時候,也比不上你。
“哪有還沒招進屋裡,就讓人出去旅遊的啊。
“所以你也算是開了先河了。
“大家都盯着顧大哥的枕邊人呢,你這麼高調,還不知道要成為多少人的眼中釘。”
貓貓聞言說道:“聽你這麼說,我的處境确實很差。”
書嘉文點了點頭:“最差的開局了。”
貓貓又奇怪地道:“你好像對老闆的喜歡——很一般?”
“喂喂喂、你可不要瞎胡說。”書嘉文跳了起來,“我心裡隻有顧大哥一個人。”
貓貓說道:“我和你什麼關系?你要真的特别喜歡,為什麼要跑過來幫我?
“你說的這些信息,我若是不知道的話,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書嘉文又坐回沙發上,他說道:“當然是因為我性格就這樣。我不在乎。
“懂了嗎?我不在乎你知道多少。
“我的地位,都是靠我自己争取的。
“我不怕别人和我搶,也不怕别人針對我。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