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已經成立,無法再扭轉。
所以就不必讨論其他内容了嗎?
貓貓歎了一口氣,意識沉入了草窩之中。
來的路上,他已經把事情說給近水了。
此刻他将病床談話再次轉述給近水。
近水聽完,深深地慨歎道:“貓貓,我現在越發感覺,他和他,不是一般的朋友關系。”
貓貓也點了點頭:“是啊,即便是迪克,也不會為了朋友做到這一步。”
近水說道:“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是一對情人呢?為愛殉情,便說得通了。”
貓貓則道:“不好說。有可能。”
近水道:“你看啊,裡面有玄機。”
貓貓問道:“什麼玄機?”
近水分析道:“你看,豐樂昕用刀割腕,熱血盡幹而亡。
“雨林則選擇了上吊,頭套在環裡。
“一個是死于刀。一個是希望死于環。”
貓貓皺眉:“刀?環?有什麼玄機?你别賣關子了。”
近水說道:“刀,形似數字一,環,形似數字零。
“死于刀,就是死于一。死于環,就是死于零。
“在這個世界裡,一和零有着别樣的含義。
“指男子同性戀人之中,一代表入,零代表求入。
“所以,我猜測兩人是一對情人。
“如果真是這樣,你想要讓他打消自殺的意念,恐怕難如登天。
“畢竟,那不單單是友情了,而是愛。”
貓貓的意識出了草窩,他當即就問雨林道:
“你和豐樂昕是情侶對嗎?”
雨林搖了搖頭,沙啞聲響起:
“不,隻是朋友,很平凡,很單一,僅此而已,信不信,由你。”
“欸。”貓貓歎了一口氣,他看向門外,雨父雨母還在等待。
貓貓本不想這麼說,但他也沒有好的辦法了:
“你的父母,不管了嗎?”
雨林閉上了眼睛:“我不孝,更該死。”
見此情景,貓貓意識到,繼續提這件事,已經沒有意義了。
就像是不久前在船上的酒吧品酒會。
一切都隻是選擇而已。
唯一的區别是,有的選項分量更重。
悟到了這裡,貓貓突然開口道:“如果——”
話剛出口兩個字,第六感的警報就瘋狂奏響,阻斷了貓貓的話。
是啊,一切都隻是選擇而已。
唯一的區别是,有的選項分量更重。
所以。
我——才不是區區第六感就可以任意擺弄的工具之貓。
我也是生命,我也是原初的神明。
我也有自己的選擇。
貓貓将第六感置之不理,他說道:“如果,我有辦法讓你的朋友複活回來呢?”
雨林睜開眼睛,定定地看向貓貓,似乎想從貓貓的表情裡看出什麼。
此時此刻,貓貓認真至極。
雨林閉上了眼睛:“等我去了你家,你再說吧。
“你既然說出了這種話,這件事就不能輕易結束。
“要麼他回來,要麼你、我全部一起去死。”
貓貓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不久之後,貓貓離開了,他還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
坐在車上的時候,貓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近水,他想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直面恐懼。
“對不起,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貓貓直接道歉道。
近水則疑惑:“怎麼了?你犯了什麼錯?”
貓貓将來龍去脈講清楚,然後他道:
“第六感提醒我,不能這麼做,否則會有大危機。
“可我卻一意孤行,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沒把你的安危放在心上。
“我隻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欲望而已。
“我覺得,用了人家的身體和身份,不能簡單地一笑了之,必須做點什麼。”
近水哈哈大笑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
“貓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近水真正認可的主人了。”
貓貓則疑惑地道:“你不生氣嗎?”
“生什麼氣?”近水笑道:“你忘了我了?
“我也是違逆了大主人的命令,打破了他的封印的。
“任何器靈都知道,以大主人的境界,隻有順從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是我做了什麼?
“我選了違逆。還波及到了他的寵物,也就是你。
“這樣的我,罪該萬死啊。
“但那又如何?
“貓貓,你的做法,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我完全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魄力這麼做。
“畢竟,在我的眼裡,你一直都隻是一隻貓而已。
“我有一種預感,從今以後,你再也不可能隻是一隻貓了。”
貓貓歎了一口氣:“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我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近水又笑道:“你要是和艾格尼絲·麥克亞當夫人說,你是為了滿足自己欲望。
“那麼她一定會批評你。畢竟她那麼在乎禮教。欲望二字,絕不能說出口。
“但你在我面前這麼說,我卻不會把它當成什麼事。
“因為我是器靈啊,做事的最底層邏輯就是基于器靈七宗罪。
“其中有一罪,叫做貪婪之罪。
“貪婪之罪,代表的就是器靈對物欲之類的渴望。
“比如,有的器靈喜歡閃亮亮的寶石。
“有的器靈喜歡收集書本。
“而我,我的貪婪,表現的并不是對物品的貪婪,而是對自由的貪婪。
“所以。你和我一個器靈聊欲望,得到的永遠隻有欣賞與贊同。
“因為我必然會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