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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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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年來,你負責的護航任務從未失誤。正因你的不懈努力,‘飛翔之城’得以如期完工;小行星帶曾是海盜橫行之地,卻因你的清剿行動而變得安全暢通,使我們可以集中力量支持X實驗基地的建設。駐守火星與地球的艦隊參與走私屢禁不止,然而飛龍艦隊卻從未染指過一件第一艦隊的軍需物資。可以說,這些年,是飛龍艦隊維系了我們第一艦隊的生命線。”

轉向其他幾位艦長,埃裡克森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些:“這一次火星平叛,韓将軍完全可以将護航任務委托給别人。然而,平叛任務完成後,他立即執行超速飛行,趕回護航艦隊,以确保這批物資能夠安全送達。此外,他還從火星基地為我們購入加裝了最新研發的防護盾的機甲和艦體專用防護盾。對此,我們第一艦隊的全體官兵都應該對飛龍艦隊的官兵表示由衷的敬意和感謝。”

幾位艦長都颔首表示贊同,并向韓呈棟點頭緻敬。

埃裡克森再次将目光投向韓呈棟,站起身,語氣誠懇而嚴肅:“韓将軍,我謹代表第一艦隊,就此次學院艦學員的鬥毆事件向飛龍艦隊正式道歉。我們的學員首先挑起了争端,并圍攻了飛龍艦隊的預備隊成員。我們誠摯希望飛龍艦隊的官兵能原諒他們的魯莽行為,并繼續維持雙方的友好關系。”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盡管你寬容地選擇不追究涉鬥人員,但軍法嚴明。我們決定對首發挑釁的學員及失職的隊長實施停學兩年的處罰,以示警戒。同時,我們希望通過此舉,可以緩解當前第一艦隊和東方艦隊之間的摩擦。不知您對此有何看法?”

韓呈棟臉上的怒意漸漸消散,他迅速領悟了埃裡克森的意圖:這是埃裡克森指揮官在明确表态,他希望與飛龍艦隊建立友好關系,同時向第一艦隊全體官兵傳遞一個清晰信号——今後,任何針對飛龍艦隊的貶損或挑釁都将被嚴令禁止。

他也起身,語氣誠懇地說道:“能夠得到埃裡克森指揮官和第一艦隊的高度認可,是我們飛龍艦隊全體官兵的莫大榮幸。‘飛翔之城’的成就離不開第一艦隊官兵的卓越貢獻。你們在這片荒涼的外圍星域駐守七年有餘,少有輪換,這種犧牲精神令人由衷敬佩。”

“我堅信,正是因為我們雙方的緊密合作,才确保了一切進展順利。希望未來,我們能夠繼續攜手,共同努力,确保木星實驗場如期建成。”

說罷,他指向最新更新的統計數據,語氣微沉:“然而,目前火星的獨立勢力與地球上新興的‘地球優先’勢力正在全力阻撓火星和木星X裝置的研發與實驗。他們不惜挑起事端,引發動蕩。即使我們這些遠離政治中心的艦隊,也成了他們挑撥離間的目标。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觊觎X裝置的巨大商業與軍事潛力,以此在權力争鬥中謀取利益。這已經遠非普通海盜的搶劫行為,正規軍隊也有參與!”

注意到阿羅德和梅蘭達臉上的震驚神色,韓呈棟沒有多言,直接将幾段戰鬥視頻推送至全息顯示區。頃刻間,激烈的交火場景浮現在畫面中。

“正如大家所知,這次物資運輸的延誤,是因為我前往火星協助第二艦隊解火星研究所之圍。交火中,我們發現,這些僞裝成海盜的敵人不僅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還掌握了東方艦隊與第二艦隊的精準情報。” 他指向全息投影中的一艘改裝護衛艦,“這股敵人配備了大型艦船和數十架最新式軍用穿梭機。這種正規軍級别的空中打擊與支援能力,直接導緻駐防火星的翔火母艦損失慘重。”

“即便我的翔龍母艦加入戰鬥後奪回制空權,敵人仍堅持了整整18個小時才被徹底擊潰。而我們的第五特種大隊和駐防火星研究所的第九特種大隊,為此付出了數百人傷亡的代價——普通海盜絕不可能具備這樣的實力!”韓呈棟語氣低沉,目光中透着壓抑的憤怒。

梅蘭達輕輕歎了口氣,接過話來:“我聽我在第二艦隊的老部下說,翔火艦當日在巡航途中遭遇埋伏,被五艘重型穿梭機圍攻,突如其來的導彈突襲立刻重創了他們的超速引擎,而那個航程,正好令讓他們的艦載穿梭機無法對火星研究所提供空中保護。”

“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氣!”托科将軍猛地一拍桌子,怒氣幾乎溢于言表,“為了摧毀火星基地新安裝的能量罩和能量盾,那幫叛匪居然在基地外架設了從護衛艦上拆下來的兩門點對點機炮!而第二艦隊的空中支援?基本等于零!如果不是第九特種大隊和火星警視廳的一支特警小隊死戰不退,火星研究所早就被攻破了!”

他擡起頭,眼中充滿悲痛,聲音微微發顫:“這一戰,我的好兄弟姜羿和淩若元夫婦雙雙陣亡,第九特種大隊,那支威名赫赫的老牌勁旅,500名精銳啊!等到呈棟趕到的時候,隻剩下能量罩後面的不到一百人了!”

阿羅德的臉色驟然一變,他的老上司正是第二艦隊的總指揮官吉姆·納斯齊,而他的許多好友也仍在第二艦隊服役。托科這樣的指責無異于将第二艦隊所有人都劃在其中,也暗含質疑納斯齊将軍的指揮能力。阿羅德心中怒火翻湧,幾乎要立刻跳起來為他們辯護幾句。

韓呈棟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指向一幀視頻:“當日局勢極其危急。第九特種大隊指揮官姜羿不得不以身犯險,率領突擊隊偷襲敵人的機炮陣地。他的突擊隊雖然成功摧毀了目标,卻被随後而來的敵護衛艦的主炮擊中,屍骨無存。是他,用自己的生命為我争取了寶貴的時間!”

韓呈棟眼角隐約閃着淚光,雙手緊握成拳,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冷聲說道:“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我的翔龍旗艦剛剛完成超高速長程引擎的升級,讓我及時趕到,我所面對的,恐怕就是火星研究所的廢墟,以及我妻子和女兒的遺體!” 他身體微微顫抖,驟然冰冷下來的眼神仿佛讓會議室的空氣瞬間凝固。自他周身升騰而起的殺氣似乎令室内溫度驟降幾度,在場每個人都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

梅蘭達投向阿羅德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此刻替第二艦隊多做辯解。

阿羅德在座位上移動了一下,抿抿唇,壓下了這個沖動。

他知道,梅蘭達也和他一樣,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當年的火星二号事件。

那次戰鬥,韓呈棟率領他的飛龍護衛艦日夜兼程趕到時,阿羅德和梅蘭達的登艦部隊和綁匪短兵相接的一場激戰剛剛結束。

韓呈棟沖入被綁匪炸毀的羁押貨艙時,看見的是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橫陳其中,而貨艙的氣閘則被完全炸飛出去,幾名人質甚至屍骨無存。

韓呈棟拾起地上一隻散發着幽藍色光芒的玉镯,怒火頓時将他吞噬。

“混蛋!是你,是你們的魯莽害了他們!為什麼?”他像彈簧一般跳了起來,返身沖向比他軍銜更高的行動指揮阿羅德将軍,眼中滿是悲恸與狂怒,“為什麼不等我的飛龍突擊隊到齊再發起攻擊?我趕來這裡,不是為了替我姐姐、姐夫收屍!”

若不是被他的兩名親衛和一位身手很好的年輕軍官攔腰抱住,生生将他拖離現場,韓呈棟恐怕會當場與阿羅德大打出手。那一刻,年輕的韓呈棟那出離憤怒和痛徹心扉的樣子深深的烙在了阿羅德和梅蘭達的記憶中。

韓呈棟微微低頭,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那一戰,姜羿夫婦陣亡,他和博文也痛失了很多第九特種大隊的老部下。

他再次擡眼時,已經恢複了清明的眼神。

環視幾位指揮官,韓呈棟語氣變得更加誠懇:“最近兩年,地球與火星的軍用物資倒賣與暗物質長程燃料的走私日益猖獗。這次,他們的目标是火星基地;下一次,可能就是地球與木星航線,甚至木星的X實驗基地。因此,我希望指揮官閣下及第一艦隊官兵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飛龍艦隊,共同剿滅這股威脅。飛龍艦隊也将與第一艦隊共同進退,确保木星運輸線的安全與暢通。”

埃裡克森點了點頭,對韓呈棟的明确表态感到十分滿意。韓呈棟對當前局勢的分析,與埃裡克森和瑞德勒的看法不謀而合。

不過,韓呈棟雖然一直以來盡忠職守的完成護航任務,但他心高氣傲,對于自己被長期指派護航任務頗有不滿。這次,亦是他首次明确表示願意聽從埃裡克森調遣,并主動提議加強兩支艦隊的合作。

埃裡克森回想起今早随總部命令一并下達的那份密令。

密令中,韓濟世老将軍的判斷是:火星叛軍圍攻楚凱明研究所,已直接威脅到楚寒玉母女的安全,這無疑觸動了韓呈棟的底線。一直以來,他極力避免卷入政治鬥争,這次事件卻迫使他放棄旁觀者的姿态。以他的行事風格,定會不惜動用一切資源,追擊這股叛軍至天涯海角、徹底剿滅對方。而他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就需要赢得第一艦隊的信任與支持,确保飛龍艦隊能獲得充足的燃料、補給以及後備兵員。

在全息影像中,韓濟世對埃裡克森攤開雙手,微笑着說:“那些家夥該慶幸火星研究所的防護盾擋住了他們的進攻。不然,要是他們傷到楚凱明和寒玉哪怕一根毫毛,呈棟絕不會隻擊潰叛軍後就趕回護航艦隊。那樣的話,你可能得再等上幾個月了!”

他收斂笑容,嚴肅的分析道,“埃裡克森指揮官,你也知道呈棟的性格。他現在一定已經動用他的情報網,全力追查叛軍的行蹤。接下來的幾個月,他的目标隻有一個:徹底殲滅這股威脅。如果你能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定會保證第一艦隊的物資供應源源不斷。看看,這正是第一艦隊獲取實戰經驗的天賜良機。你也知道呈棟艦隊的訓練水平,他急需兵員,一定會對練兵更加用心。這是一個合作的好時機,你們應該主動提出合作,免得讓他在這方面再多費心思。”

韓濟世舒展了一下手臂,将鏡頭拉近,神情愉悅地說道:“聽說呈棟已經和他老丈人在火星基地達成了一個協議。楚凱明對呈棟第一時間馳援火星研究所非常滿意。所以,他放松了拒絕與任何軍方項目合作的立場,承諾優先研發一些特種武器,作為專供品提供給飛龍艦隊。如果你們與飛龍艦隊合作,呈棟肯定會将那些裝備分一些給你們,以補償對你們兵員的抽調。哦,對了,我對那個能量盾印象深刻,你一定會用得上的。” 他忍不住大笑起來:“所以,埃裡克森指揮官,相信我這個老頭子的眼光吧,這筆交易,穩賺不賠!”

視頻即将結束時,韓濟世搖了搖頭,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那小子動手也太重了些,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他。”

埃裡克森看完視頻,忍不住在心裡腹诽:“韓老将軍,您這是在為您那調皮孫子韓飛龍抱不平嗎?”

正如韓濟世所預見的那樣,韓呈棟帶來了由火星提供的新式防護裝備,主動化解了兩支艦隊年輕學員之間的沖突,并明确表态願意接受埃裡克森的指揮。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埃裡克森心中暗道,“韓老将軍對他兒子的判斷分毫不差。”

埃裡克森決心已下,“現在,确實是兩支艦隊乃至兩個研究所結成聯盟的最佳時機!” 随即,他向湯普森艦長遞了個眼色。

湯普森艦長立刻心領神會,站起身,語氣鄭重:“正如韓将軍所言,精誠合作,是我們的共同願望。”他環視在座幾位艦長,接着說道:“因此,我建議立即着手制定一項同飛龍艦隊進行官兵輪換與學員交流的計劃。這将進一步增強兩支艦隊的合作與理解,為未來的行動打下堅實基礎。希望指揮官能盡快批準這一計劃。”

-------2285年12月21日20:40,翔龍母艦艦長會議室。--------

韓呈棟收回思緒。

Aloha鬥毆事件雖起因細微,卻引發了深遠的連鎖反應,其影響早已超出了最初幾個挑起事端的年輕少年及其父輩們的預期。

這場試圖離間第一艦隊和飛龍艦隊的輿論風暴,卻事與願違,适得其反。

當日,第一艦隊與東方艦隊共同發布的那份聯合聲明,其實宣告了兩大艦隊正式結盟。

公布處罰結果後,埃裡克森總指揮官與幾位艦長對學院艦學員的魯莽行為進行了嚴厲訓斥,毫不留情地指出其錯誤。涉事學員也公開向飛龍艦隊的三位少年真誠緻歉。

與此同時,韓飛龍與邵氏兄弟也為當日的傲慢言論表達了歉意,并邀請涉事的第一艦隊學員登艦訪問,明确表态希望雙方能夠化解誤會,建立友誼。此外,邵林逸與飛龍艦隊的30名學員宣布将留在“飛翔之城”,進入空天軍第一軍官學校木星分校,開展進一步的學習與交流。

在随後的兩周裡,追蹤報道的記者們驚訝地發現,事件各方非但未再起沖突,反而關系愈發融洽。新聞發布會後,這些少年們紛紛熱情邀請對方參觀自己的艦隊。飛龍艦隊更是大方地開放了第一模拟作戰訓練廳一周,讓學院艦學員體驗其高度逼真的實景模拟空戰與陸戰系統,令衆多學員大呼過瘾。

作為回報,受梅蘭達艦長授意,翔鷹艦的謝夫納準尉邀請韓飛龍、邵氏兄弟及飛龍艦隊的幾位學員登艦做客,并别出心裁地組織了一場與現役飛行員的空戰遊戲對抗賽。四艦飛行員紛紛前來圍觀,現場氣氛空前熱烈。韓飛龍、邵林逸與謝夫納組成的“龍鷹戰隊”(Dragonhawk Squadron)配合默契,一戰成名,各艦學員紛紛争相與飛龍艦隊組隊,先前的不和傳聞也随之煙消雲散。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Aloha餐廳搏擊大賽的盛大開幕。第一艦隊的陸戰精英紛紛報名,憑借過硬實力與精彩表現,迅速吸引了無數關注。賽事熱度很快超越了最初的“Aloha鬥毆事件”,在短短三周内登頂木星網熱搜榜,三個月後跻身聯盟熱搜榜。搏擊大賽不僅重塑了Aloha事件在公衆心中的印象,還成為木星基地乃至地球和火星最受歡迎的自由搏擊賽事,連辦三年,熱度不減!

埃裡克森和湯普森則借機避開了記者們的關注,短短兩周内,他們便從四艘母艦抽調了1000名精銳,與即将返航的飛龍艦隊展開了第一輪的兵員輪換。

得到兵源補充的韓呈棟,在返程途中便開始部署針對火星叛軍的追繳行動,打得叛軍措手不及。短短兩年,韓呈棟的飛龍艦隊便将火星叛軍據點一一拔除,成功震懾了試圖通過武力分裂聯盟的勢力。

與此同時,由于楚凱明主持的X裝置民用研發在火星的巨大成功,楚氏家族的地位顯著提升。火星基地圍攻案後,一向中立的楚氏家族開始轉向,他們明确支持這支可以信賴的軍事力量——作為楚家女婿的韓呈棟的飛龍艦隊及其盟友第一艦隊,并為此注入了大量資金。這使得原本依賴地球聯盟而資源匮乏的第一艦隊和飛龍艦隊的後勤補給,得到了來自民間資本的有力補充。

這一系列的軍事成功,也悄然改變了空天軍的權力格局。駐防火星的第一艦隊與駐防地球的東方艦隊長期受到“火星獨立”和“地球優先”勢力的滲透,但埃裡克森指揮下的第一艦隊在飛龍艦隊的加持下,迅速崛起為聯盟的“定海神針”。這支部隊戰鬥力強悍,兵源獨立,暗物質長程航行的燃料和艦隊的後勤給養充足,成為忠于聯盟的一支不可或缺的核心力量。

此外,善于暗物質生成研發的851研究所與擅長引力場轉換和計算模拟的火星基地研究所的強強聯合,也極大加速了木星實驗的進展。

然而,戰場上摧枯拉朽的勝利和木星實驗場建設的諸事順利,卻讓一向謹慎的埃裡克森感到隐隐的不安。

埃裡克森甚至在私下與韓呈棟——這位昔日老上司的兒子——推心置腹地說道:“我們有句老話,‘too good to be true’。呈棟,你不覺得,這兩年我們過得有些過于順利了嗎?仿佛所有事都在按最理想的軌道前進。可我常常覺得,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握着一把刀,伺機而動。不過,直到它落下之前,我們誰也無法确認它是否真的存在!”

十年之約的期限終于到來。木星實驗場如期建成,實驗啟動後,暗物質燃料在木星大氣層中的生成順利開展,産量遠超預期。公衆對這一宏大計劃的支持度攀升至頂點,似乎,所有人為之付出的十年努力都得到了圓滿回報。

第一艦隊的官兵們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熱烈讨論着各自的未來:有人憧憬着榮歸故裡,在地球享受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與陽光海灘的閑适生活;有人計劃與第二艦隊換防後,定居日益繁榮的火星,追求安穩而富足的日子。

至于韓呈棟,他最想做的,無疑就是解甲歸田,陪伴妻女,過一段遠離勾心鬥角與東征西讨的平靜日子。

然而,誰能想到,當成功的曙光剛剛躍上地平線時,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場席卷太陽系、前所未有的浩劫。

2285年12月23日11時45分,木星大爆炸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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