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室的門突然“嗤”的一聲向兩側滑開。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穿着飛行服,一前一後地邁步走入。
韓呈棟和海瑟的目光同時望向來人。
“呈棟,好久不見。”
高個子女人随手摘下飛行頭盔,一頭烏黑秀發瞬間垂落肩頭,發間纏繞的幾縷薄紗若隐若現,宛如朦胧晨霧輕繞。她立體而精緻的五官,在射燈柔和光芒的映襯下,格外的明豔動人。
來人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目光戲谑地掃過愣在當場的韓呈棟,又落在笑容僵在臉上的海瑟身上。
“楚寒玉,果然是美麗得不可方物!”海瑟微微收斂了笑容,沖着來人聳聳肩,語氣輕快地稱贊道,“難怪韓将軍對其他女人都難以動心。”
“爸爸!”
一道嬌嫩的聲音突然響起,矮小的身影飛撲而來,飛行頭盔被她随手甩向身後的女人。那是個八九歲的女孩,明眸皓齒,笑顔如花。
“乖,鸢兒!呀,長高了不少!”韓呈棟起身迎上,略微彎腰,順勢将女孩單手抱起,輕輕摟入懷中。
女孩乖巧地依偎在父親肩頭,左手摟住他的脖頸,右手輕撫着他緊皺的眉頭。她俯身和他耳語了幾句,韓呈棟方才還如寒霜覆蓋的英俊面龐,馬上溢出了溫暖的笑容。
“寒玉,怎麼把鸢兒也帶來了?這一路上,可不怎麼安全。”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然而眼中卻難掩喜悅之色。
“這艘穿梭機,飛鸢開得飛快,根本沒人能追上。”楚寒玉笑着解釋,“而且它加裝了防輻射能量罩,就連X134頻段的輻射都無法穿透,我們很安全。”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兩個頭盔并排放在指揮台上,随後回身,探頭在自己丈夫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似乎宣誓主權一般。
“下來吧,飛鸢,你爸爸還有正事要處理呢。”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
被綁在椅子上的海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一家人,竟然在她面前公然秀恩愛!
“韓艦長,您看,為了不耽誤您的家人團聚,我們還是找個時間,以後再聊吧。”
“沒關系,我們不介意等上一會兒。而且,海瑟,你若真的對呈棟這麼感興趣,那我自然也要聽一聽。畢竟,這件事可關乎我的幸福。”
楚寒玉摘下手套。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瓶子。
“我要是想聽實話,就不會像呈棟那樣體貼。他一向對漂亮女人心軟。瞧,這可是我特意向智源的二叔,聯盟情報處鼎鼎大名的秦翎洋處長讨來的。這瓶藥,隻要你喝下去,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會說出來——然後,痛苦地死去。”
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裡面的綠色液體微微搖曳,泛着詭異的光澤。
“所以,如果你還想保有一點尊嚴,不如乖乖聽從呈棟的建議,用他的方式,把他想要的答案給他。”她頓了頓,嘴角帶着一抹溫和的笑意,“也許,這樣你還能有條活路。”
楚寒玉神态平和,似乎這隻是她布置給海瑟的一道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
“你好狠毒!”海瑟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帶着飛鸢,遠離是非之地,也難免遭到算計。姜羿和淩若元夫婦,為了救我們一家而喪命。妙言……那個溫婉端莊的孩子,親眼見到她母親被炸得血肉模糊。如今,她每天逼着自己練習殺人的本領,隻為了有朝一日能複仇。你說,我若是心腸狠毒,怎能容忍這些事情不斷發生?!”
“今天,我和呈棟,必須要得到一些問題的答案!”楚寒玉平靜的看向海瑟,“說吧,飛鸢的身世,是不是你們透漏出去的!”
海瑟看向站在一旁依然抱着女兒的韓呈棟。他剛才欲言又止,而聽到楚寒玉提到漂亮女人的那一瞬,更是濃眉再次皺起,這引起了他懷中女孩的不滿,她嘟起嘴,皺了皺鼻子,小手輕輕伸出,再次試圖撫平父親額上的皺紋。
海瑟歎了口氣。
“看來,讓韓呈棟在他那位漂亮而精明的妻子面前為另一個漂亮女人求情,是沒指望了。”
海瑟有些絕望的辯解道:“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危害你們一家的事情!”
韓呈棟問到:“飛鸢的身世,你是否知道是誰洩露出去的?”
“我,我,我,讓我想想。”
海瑟心思飛快轉動。
以韓呈棟夫婦今日的表現來看,他們對自己想要的答案,志在必得。他們的朋友和屬下,即将付出巨大的犧牲。他們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讓他們确信這一切犧牲是否值得的答案。
“我沒有時間了。” 韓呈棟輕輕将女兒放在指揮台上,平靜地說。“寒玉,把藥瓶給我。你帶飛鸢去旁邊的小會議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