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吉姆·納斯奇,他和我的交集并不多。
我們小時候也許見過幾次面——那時候,火星社交圈很小。我父親和二姑出身名門,每年都會被邀請參加各種聚會,其中就有納斯齊家族舉辦的私人晚宴。
可是,自從父親發現火星洞穴之後,特勤局出于安全考慮,開始限制他和媽媽出席這些聚會。所以每年,父母也就隻挑一兩場安保嚴密的納斯齊家族舉辦的新年私宴出席。
母親車禍去世後,父親愈發小心謹慎,把我帶在身邊。小學到初中也都是在家自學。我唯一的朋友就是住在隔壁的林詩語。
等我慢慢長大,父親覺得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他便讓盧克為我制作面具,讓我化名進入火星X研究所自建的高中就讀,也為我将來回地球上大學做準備——他總是說,我應該回母星親眼看看那裡的山河,讓女兒在火星地下過一輩子,他心裡過意不去。
更何況,他也希望我多遇見一些優秀青年……”
看見韓呈棟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楚寒玉擡手輕戳他的腦門,繼續說道:
“結果剛到地球,我就遇上了你這個大魔王!我可沒向父親告狀,但是詩語天天跟她媽媽聊天——林阿姨聽說你指使呈梁和翎洋在我們宿舍‘鬧鬼’,當即就把這事兒添油加醋講給林伯伯聽。林伯伯一聽,火冒三丈地跑去找我父親抱怨:‘凱明,你瞧瞧!你和韓濟世鬥得歡,你女兒和他兒子現在也在東方大學打得不可開交;嘿,韓家小子們作妖,連帶我那閨女都睡不好覺!’”
想起自己曾經幹過的那些荒唐事,韓呈棟的臉也不由得發燙。
“我父親一聽,氣得七竅生煙!他壓根忍不了,第二天視頻時就直接要求回地球探親一個月。哎,林伯伯還告訴詩語,說:‘韓老将軍聽到老楚提這個要求,當場愣了兩分鐘,一句話也沒說。我們這邊的通訊秘書還以為信号中斷了呢,哈哈哈……’”
回想起那次訪問,韓呈棟忍不住失笑。
當時,楚凱明受邀來到空天軍軍校做講座,指名道姓要韓呈棟全程陪同。
韓呈棟哪敢怠慢?
他找到寒玉,滿臉誠懇地說道,自己何其幸運,能在那位大名鼎鼎的火星洞穴發現者、火星X裝置研究所的楚所長訪問空天軍軍校期間,全程陪同。為了盡地主之誼,他特意請教寒玉,希望這位來自火星研究所的同學能指點一二,如何才能妥善招待這位重量級訪客。
寒玉對大魔王這兩周無微不至的照顧十分滿意,得知他對自己即将到訪的父親也如此上心,更是心情大好。于是,她毫無保留地将父親的喜好、愛吃的食物,甚至連他鑒賞物件的品味,事無巨細地一一講給了韓呈棟。
韓呈棟做足了功課,卯足了勁,準備在楚凱明面前好好表現。然而,他依舊惴惴不安——一方面,他生怕自己過去捉弄寒玉的事早已被楚凱明記在心裡;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自己當日言行不慎,惹惱了這位未來嶽父,從而徹底失去成為楚家女婿的機會。
其實,楚凱明原本打算借此機會好好敲打敲打這個纨绔子弟,給他一點教訓。
然而,一天下來,他仔細觀察,卻發現這個年輕人不僅談吐得體,行事周到,對待長輩更是謙遜有禮,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浮躁與狂妄。
更讓他意外的是,韓呈棟面對他的種種試探,應對起來從容不迫——有他父親韓濟世那沉穩自持的風範,卻沒有那傲慢淩厲的态度。
自己在東方大學任教的兩位老友對韓呈棟也是贊不絕口。
“小韓,那小子聰明,性子也好。老楚,我得說句公道話,你那個親戚家的孩子,寒玉是吧?說她欺負小韓還差不多!那丫頭年紀不大,可霸道得很!”
“你問小韓和寒玉?他們這兩周天天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相處得挺好。說實話,這小夥子不錯!兩人之前的确是互不服氣,但年輕人嘛,能力相當,難免要較量一番。學術争論,無傷大雅,無傷大雅!”
更讓他意外的是,寒玉自己似乎對這小子也頗有好感——不僅私下裡替他說了不少好話,還特意叮囑他:“爸爸,您看,期末這麼忙,他還抽出來一整天的時間陪着您——不要太難為他哦!”
楚凱明聽到這些,自然明白女兒的态度。
他不禁暗自思忖:
我這聰明伶俐、如花似玉的調皮女兒,配這個家世背景出衆、相貌英俊且極其聰明的青年才俊,簡直再合适不過。
給寒玉易容,本是為了避免她受到不必要的關注和騷擾……可現在?
如果寒玉錯過了這麼優秀的女婿,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晚餐招待會上,楚凱明一邊吃飯,一邊用餘光觀察韓呈棟,越看越滿意,心裡琢磨着該怎麼撮合二人。
韓呈棟哪知道他此時的心思?
他被楚凱明盯得如坐針氈,暗暗嘀咕:
為什麼總盯着我看?
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對我今天的表現,您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倒是給個準話啊!!
韓呈棟甩了甩頭,把自己再次拉回現實。
他略一思索,便一臉哀怨地問道:“寒玉,你是不是又打算瞞着我?那個‘青梅竹馬’呢?”
楚寒玉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氣笑了:“我哪來的青梅竹馬?你沒認真聽我講嗎?我高中之前,除了明遠大表哥,身邊根本沒有男的孩子!”
韓呈棟冷哼一聲,嘟囔道:“就是說,他是到高中才認識你的喽?自稱‘竹馬’……可見智商有問題!”
白了韓呈棟一眼,楚寒玉接着講道:
“在高中,我結識了賴淩美、姜瑜和達芙琳·伍德。達芙琳好客,經常邀請我們四個女友周末到她家玩。也是在她家,我開始經常見到小吉姆·納斯奇。
由于達芙琳·伍德和小吉姆·納斯奇兩家是世交,我們就都認為他們倆當時在拍拖——傳聞中,他們才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所以,大家都沒有把小吉姆頻繁光顧達芙琳的周末聚會當回事。
他對我總是和顔悅色的,但也說不上獻殷勤——他對聚會上的所有女孩子都是彬彬有禮。
如果說他對我有所不同,那便是每次聚會結束,我準備離開時,他總會特意陪我走到門口,并親自核對司機的身份。
這本來并非必需,但他總解釋說,其他女孩都有家人接送,不需擔心安全,而我總是由預約司機接送,因此達芙琳特别拜托他确保我的安全。
我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他的細心讓我印象尤為深刻。
那天聚會後,由于父親生病在家休息,我便想早些回去照料他。當我向達芙琳告别時,她正與姜瑜在跳舞機上展開激烈的舞步競賽,勝負難分。她像往常一樣,揮手讓小吉姆陪我走到門口等待接駁車。
小吉姆常做這樣的事,我們甚至戲稱他為“達芙琳家的帥哥門童”。因此,我也沒有拒絕他的陪同。”
楚寒玉看向韓呈棟,看到他臉上飛快掠過一絲不屑。
她心中暗想:“呈棟高傲,要是被這樣稱呼,定會覺得是一種恥辱……如果我叫呈棟去送客人,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不由自主地說道,“嗨,我可不像達芙琳,我舍不得讓我的呈棟去送客,給他機會和美女聊天。”
韓呈棟眉毛一挑,氣咻咻地回應道:“寒玉,哦,我還以為你看不出他的意圖呢。達芙琳讓小吉姆送你這樣一個大美女出門,他們怎麼可能是情侶?”
寒玉反駁道:“那時我易容了,并不算特别出衆!和好姐妹們在一起,我總是陪襯。”
看到韓呈棟并不和她争辯,而是示意她繼續講述,楚寒玉便接着說道:
那一次送我出門,小吉姆的話确實比較多。他提到了,‘你父親從不接送你,他一定是整天忙于工作吧。你應該勸他注意身體。畢竟,很多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不如多抽些時間陪陪家人。’”
我笑了笑,回答道:“他确實很忙。而且一旦忙起來,誰的話他都不會聽。我跟他說過很多次了,但他總是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