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我接手這些店鋪和莊子,真的......好嗎?”
西洲有些顧慮。
前幾天大管事跟他說這事兒的時候,西洲就覺得不妥當,這些事就不是他該沾手的。
但大少爺跟他說,大管事年紀太大了,他那孫兒還等着接他回鄉下養老呢,而整個章家實在沒合适的人接手,隻能先讓他幫着管一段時間。
“能者多勞,西洲就辛苦一段時間吧。”
大少爺無奈道:“總不能看着大管事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強撐着精神操勞吧。”
西洲隻好答應下來,雖然他覺得大管事其實身體挺好的,管這些事應該算不上強撐着。
不過大少爺和大管事犯不着在這樣的事上诓他,又沒這個必要。
所以西洲從今天起開始走馬上任,先跟着高大管事與幾個掌櫃和莊頭見了個面。
見面的過程還好說,可是見完面了,西洲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接手這些事有點不自在。至于哪裡不自在,他一時又說不清楚。
“有什麼不好的,現在家裡就你還能頂上去,你要是撒手不幹了,我可真找不到人幫我了。”
章钊笑道:“你不是還督促着我讀書嗎?總不能讓你家大少爺我撂了書本,自己去管鋪子田莊吧。”
“誰讓你自己去.......”
西洲一噎,胸口裡悶着的那些不自在立時煙消雲散,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章钊哈哈一笑,拖着不高不興的西洲進了東院。
他說要讀書,立刻付諸于行動。
章钊把下人都攆出去,說要保持安靜,然後讓西洲伺候着換下了見客的衣裳,套了一件家常的寬松薄袍子,就一手拿着挑好的書在長案後坐下,一手把西洲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西洲:.......
“大少爺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章钊不撒手,反而把書扔一邊了,兩隻手一起去摟西洲的腰:“你别亂動,我都沒法看書了.......”
竟還有臉倒打他一耙!
西洲又氣又臊,渾身的熱汗一下子出來了,臉色通紅:“你放下我,好好看書!”
章钊皺着眉頭:“抱着你也能好好看書。小時候我抱着你看書的次數還少了?怎麼越大越扭捏起來,讓我抱一抱怎麼了?”
怎麼了?
西洲簡直恨不咬他一口,臉上飛霞一片,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嗓音都發顫了:“你也知道這不是小時候了,這麼抱着像什麼樣子.......”
“有什麼不像樣的,屋裡就咱們兩個,又沒别個看着。”
章钊把亂撲騰的少年往懷裡使勁揉了揉,一臉的滿不在乎:“就算是你長大了,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我們自然還是我們,沒人能介入什麼,也沒有資格說什麼,我們一直這樣,難道不好嗎?”
一直這樣......
不好嗎.......
西洲一陣恍惚,好,還是不好呢?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沒有旁人,他們也沒有邁出逾矩的最後一步,好,還是不好呢?
正當這時,西洲忽然覺得腰肢一陣酸麻,也不知道大少爺拿捏了他身上哪處穴道,他身上的力氣一下子沒了,整個人如同被抽離了骨頭一般,軟在了大少爺懷裡。
“大少爺!”
西洲氣極。
“嗯?”
章钊微微一笑,滿足地摟着懷中少年的腰,瞧他被水汽潤澤的眼,瞧他微微顫抖的唇,瞧他眉間越發殷紅的那顆小痣。
瞧了一會兒,章钊一下子挪開了眼,喉間幹渴地吞咽一下,一手鎖住西洲不讓他動彈,另一隻手若無其事地将扔在一旁的書拿了起來。
他并不去看懷裡人,隻口中輕松道:“好了,終于老實了.......我可以看書了。”
西洲瞪着他,咬牙。
滿心混亂的西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暗自切齒生氣的時候,他家大少爺的後背肌肉繃得如同最難開鑿的鐵石,剛換上的袍子緊緊貼在後背上,濡濕了一大片。
過了一會兒,西洲覺得身上的力氣慢慢回來了,這才深喘一口氣,想要坐直身體。
可他剛一動,就被腰間如同精鐵一般堅硬的手臂箍住了,耳畔傳來大少爺的輕斥聲:“别動。”
西洲渾身都是汗,有氣無力道:“大少爺你輕一些,你箍得我太緊了,熱......”
剛才失了力氣還好些,這會兒緩過勁兒來,西洲隻覺得大少爺的胳膊摟着他熱得慌,硌得慌,坐在大少爺的腿上也熱得慌,硌得慌,靠在大少爺胸口還是熱得慌,硌得慌。
這麼被人摟着坐着,渾身禁锢着,薄薄的夏衣如同不存在,周圍的體溫毫不留情地圍攏過來,就像是自己被放在了着了火的硬石頭上,快要被烤幹了壓扁了,将要喘不過氣來了。
西洲隻是有什麼說什麼,想讓大少爺松開自己,能讓自己舒坦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番近乎呻.吟一般的話剛出口,聽進章钊耳朵裡,就如同将熱油澆在了火上,讓他一下子快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