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浮很明顯一副為情所苦的樣子,段泓見之心中暗爽,愈發不加遮掩。
“知道巧取豪奪的本質是什麼嗎?就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掠奪。隻要站的位置足夠高,别人不肯給的,我們自己拿過來便是......”
砰——!
元浮一把将酒壇子掼在地上,碎瓷片迸濺四散。
他冷着臉起身,踏在汩汩流出的酒液上,緩緩拔出劍來:“不必多說!亮兵器吧,我們先打一架!!”
段泓一頓,無趣地嗤了一聲,站起身道:“打就打!”
這一場架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段泓在道場外設了結界,跟元浮真刀真槍地幹了一架。雷暴,風海,火雨,流星,劍陣,真靈......各種手段齊出。
結束之時,兩個人身上都挂了彩。
元浮收劍,一聲不吭地為自己療傷,片刻後道:“之前我被你報複,是因為我出言不慎,實屬活該,我認!”
“多少年的兄弟了,我光這條命就被你救了好幾次,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跟你翻臉!”
“不過,此後我與郁離怎麼樣,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段泓,你不要去做多餘的事。否則再多幾千年的交情,我們也隻能割袍斷義,分道揚镳了!”
元浮說得鄭重,話裡不摻一點雜質,段泓聽得出來裡面的認真。他原本比元浮受的傷要輕得多,這會兒卻覺得血氣上湧,胸口滞悶得厲害。
拇指指腹擦過嘴角流出的一點血迹,段泓沒說話,隻在元浮要離開之時叫住了他:“等等!”
元浮轉身:“怎麼?”
“這個給你。”段泓一揮袖,一個白胖胖的小東西就落在了元浮懷裡:“本來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要把這個給你的。”
頓了頓,段泓強調道:“這不是賠禮。”
元浮垂眼看去,正對上一條白蟲蟲兩隻黑亮黑亮的大眼睛。
忽閃忽閃。
“......酒仙蟲?!”
***
對于酒仙蟲,元浮最開始是拒絕的。
這東西是老龍敖宸的愛物,他不願奪人之美。可要讓段泓還回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得多了,段泓還着惱,當場把蟲子扔腳底下,就要一腳踩死。
唬得元浮一把把酒仙蟲奪過來揣懷裡,拿腳就走,生怕段泓瘋勁兒上來,不管不顧地要把蟲蟲奪回去踩着玩兒。段泓這個瘋子,這種事不是做不出來的。
既然段泓那邊走不通,元浮就去直接找老龍王,要把蟲蟲還給他。
可是老龍卻不知所蹤,怎麼也找不到。後來還是郁離給他傳了信兒,元浮才在海外一處偏僻的小島上,找到了鼻青臉腫縮成一團的老敖宸。
元浮當即将蟲蟲往前一怼:酒仙蟲還你啊老夥計。
老敖宸:啊不用不用,一隻蟲兒而已,送給道君了送給道君了。
元浮認真臉:我真不用這東西。
老敖宸:啊不用不用,一隻蟲兒而已,送給道君了送給道君了。
元浮重申:你放心收回去,段泓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他不會找你麻煩的。
老敖宸:啊不用不用,一隻蟲兒而已,送給道君了送給道君了。
元浮:......
老敖宸:啊不用不用,一隻蟲兒而已,送給道君了送給道君了。
元浮很頭疼。
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老龍都不敢把酒仙蟲收回去,段泓的惡名由此可見一斑。他要是把酒仙蟲強行留在老龍這裡,這老夥計估計連覺都不敢睡了。
罷了罷了。
如此,不管元浮願意不願意的,這隻千年難見一次的酒仙蟲,就這麼到了他的手上。
回到自己的道場裡,元浮好奇之下,将酒仙蟲放進了一灣淺淺的碧水中。
然後......
他大醉了整整一年。
這實在是不能怪元浮大意。因這酒仙蟲遇到不同水源,得來的瓊漿佳釀的味道也各不相同。
有的花香馥郁,有的冷冽如冰,有的酒力綿延,有的後勁猛烈,有的一線柔,有的火入喉......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是難得一見的美酒。
雖說元浮喝酒向來不挑,但這不代表他嘗不出好壞。作為一個嗜酒之人,元浮乍然得了酒仙蟲這麼一個寶貝,不由得越嘗試越感興趣,一時停不住手,喝到後來就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