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長:“小朋友,你告訴他,李同志得了急性闌尾炎,不過請他放心,我們聯絡了火車站把他送往了當地最大的醫院,他可以在那裡做手術,會沒事的。”
馬麗麗:“哦,好的……叔叔,我不會說急性闌尾炎這個詞兒。”
列車長:“……那你就告訴他,我們把他送到最大的醫院去了,他會沒事的。”
馬麗麗:“這我會說。”
馬麗麗轉告了安德魯,還把剛才路過的那個站叫啥名說了一下,安德魯十分認真的拿自己的本子把地址記下來了。然後安德魯又拿出自己的車票問馬麗麗:【這個站是哪?我什麼時候該下車?還有多久能到?】
馬麗麗一看,這不是大明湖市嗎?她指着車票又轉問了列車長。
列車長看了看表:“我們已經晚點三個小時了,按照這個速度,到那裡應該是半夜11點,但是如果還要讓車就不一定了。”很多時候客車遇上了運煤車都是要讓路的,而且要等多久也很難預料。
馬麗麗有問題:“那到那裡是半夜的話……他一個人下車怎麼整?有人接車嗎?他都不會講種花家話,丢了咋辦?媽,我們是到終點站不?(徐明惠:是哎,我們是去淄市的。)我也不能跟着他下車吧?”
啊這,列車長又頭疼了,這真的是個好問題。不等列車長頭疼呢,馬麗麗又問了一下安德魯這事兒。
安德魯:【李說有人來接我們,而且我們之前聯系過,我知道地址,沒人接我我可以自己去。】
自己去的前提是有翻譯帶路啊,現在這情況你自己行嗎?
安德魯覺得行。
安德魯拿出了一張紙,【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把地址寫成種花家的文字,然後我可以自己問路去。啊對了,你能幫我把一些需要用的話也寫下來嗎?】就跟李翻譯之前做的那樣,安德魯覺得那确實是個好辦法。
列車長覺得這個主意有點天真,不過他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馬麗麗:【行吧,不過你這紙上的東西我看不懂,你得先用俄文寫一下。】
“呃……”見安德魯的表情,馬麗麗頓時感覺大事不妙,果然他說:【其實,我的俄語不大會寫,隻能說。】
馬麗麗:“……”
馬麗麗:“哈?!”
仗着别人聽不懂,安德魯很光棍的說:【我們#@#¥不是英語區也不是俄語區,平時也不說,不過好像現在學校也開始上英語課了。】
“#@#¥”馬麗麗沒有聽懂是哪,她隻能假裝明白的歎了口氣,道:【那就麻煩了,要不你用俄語念出來,我再用種花家文字寫一下,你再用文字注明一下,啊,好麻煩。】
安德魯在腦子裡理順了一下邏輯,發現好像隻能如此了。
後面的事決定好了,列車長和其他列車員們都散了,隻有徐明惠坐在旁邊等着女兒,怕她無聊,列車長還特地讓人送來幾個蘋果,徐明惠就拿着小刀慢慢的削着皮。
馬麗麗從來沒想過二道販子翻譯寫起來比她想象的還要麻煩。
“咕嘟冒泡的水大街,15号,紡線二工廠的,的,liu?niu?xiu?先生?”
馬麗麗想,這誰記的地址,幹嘛不全部音譯一下好歹還能讀出來,還咕嘟冒泡的水,是泉水大街嗎?她也沒去過啊。這個紡線廠,到底是紡織廠還是棉紡廠還是織布廠?還有可能是服裝廠……
【請等會。】馬麗麗扭頭大叫一聲“媽!”,把徐明惠吓了一跳。
“你個死孩子幹嘛呢,突然叫一聲的,吓我一跳。”徐明惠把一塊蘋果塞進馬麗麗嘴裡,“怎麼了?”
“你能幫我叫個列車員嗎?問問他們有沒有誰是大明湖市的,他說的地方我翻譯不出來,得找人認一認。”馬麗麗含含糊糊的說。
“我去?好吧。”徐明惠左看右看,不太放心自己女兒一個人跟一個老外呆了一起,“你們也一起去吧,我怕也講不明白,再說,這邊上又沒人,小朋友不可以和陌生人呆在一起,知道不。”
那行,馬麗麗覺得媽媽說的有道理,警惕心還是得有的,于是她又跟安德魯解釋了一下,三人便一同去車廂的另一頭去找列車員。
列車員聽到這原因覺得新鮮又好笑,她用對講機呼叫了一下列車長和其他同事,列車長立刻就安排了一個人,過了一會兒,一個高個子紮着馬尾的年輕女列車員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