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麗：“嗯……它沒吃飽嗎？”

兩姐妹對看一眼。

“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搞出來的。”

“好嘞。”

姐妹倆偷偷跑到廚房去偷了一塊扣肉出來，狗子回來發現自己意外有了加餐，美滋滋。

除了這輛班車，其他時候周圍一個行人都沒有，整片村子卻并不安靜，時不時就能聽見附近傳來爆竹的聲音。難怪大家都喜歡多生孩子，村子裡大家都住的不近，山前山後的還瞧不見，這家裡要是人口少了一片寂靜，那得多無聊啊。

“放爆竹放爆竹了。”馬冬劍抓了幾根爆竹跑出來，“快去拿”。

“你哪來的爆竹？”馬玲玲揪住堂弟的袖子不讓他跑走。

“亞叔給我的。”

去堂屋一看，果然，馬天明叼着沒點的煙正在把一卷五百響的爆竹拆開，小朋友們都圍着他呢。

“好了好了，不要折這麼多，晚上還得放呢。”馬天明拆了一把，又把爆竹卷回去。

馬玲玲大叫：“爸，我也要！”

“好好好，給你。”

“我也要。”

“我也要。”

“亞叔我也要！”

馬天明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群小雞仔圍住了，他站起來一手舉爆竹一手舉煙，“我們出去放，别擠别擠，看點着了哈，啪！”

“走走走。”

馬天明笑眯眯的被侄子侄女們簇擁着走到院子裡。

“亞叔，點一個，點一個。”

“好好好，來點一個。”

“啪！”

“扔那邊扔那邊。”

“啪！”

“爸，給我一個，給我點一個。”

“那你可小心點，點着就扔知道不？”

“啪！”

“我也要一個。”

“也讓我扔一個。”

“還有我還有我。”

“啪！啪！”

“嘩……”

缸裡的水飛起一尺高。

狗子汪汪起來，正在曬太陽的奶奶氣得大罵：“你個口口，這是要炸缸啊？都給我離那邊遠點！”

大人小孩一起認錯，唯唯諾諾，然後一起偷偷摸摸繞過奶奶跑到房子另一邊空地去放爆竹。

奶奶不理會這些幼稚鬼，趕緊去檢查水缸，發現缸沒事，葫蘆瓢卻漏水了，把她給氣的，逮着三兒子好一頓說，直說的馬天明連連告饒，答應明天去趕年集的時候就買一個新的回來。

奶奶生氣的時候沒人敢上前，所有小朋友都躲在牆後相互吐舌頭，直到奶奶氣哼哼的回房間去了，大家都輕手輕手的跑出來，嘻嘻哈哈的去洗手。

冬天傍晚來的早，趁着天還亮着，兒媳婦們燒開了水，把孩子們都洗了個澡，大家頭發濕濕圍着一個大火盆，一邊烤花生一邊烤頭發。每個人都挑了一個帶殼的花生放在火盤邊，然後大家盯着看，誰的花生會先“啪”的發出暴鳴聲，誰的花生爆開還會跳起來翻個跟頭。

中午吃了大餐，年夜飯反倒簡單多了。

把中午的剩菜攏一攏，吃剩的扣肉和做多的扣肉又合成新的一碗，其他菜都有多做的，補上補上，魚吃光了，再做一個新菜肉蛋卷，青菜吃完了，再炒一個豆腐。

主食變成了餃子，兒媳婦們分頭合面做餡，然後放在堂屋的大桌上，大家一起包餃子。

餃子有兩種餡，豬肉白菜和豬肉蘿蔔，但另有一碗牛肉蘿蔔餡的，是給老dia奶奶的。

十個一分錢的硬币洗幹淨用開水燙過，随機包進了餃子裡，正好每種餡的包了五個。每個兒媳婦都包了一兩個，所以完全不能從手法來判斷硬币在誰包的餃子裡。

晚飯大家都吃的心不在焉，直到餃子上桌，大家精神一振。每個人吃的都很小心，有的怕崩了牙，有的怕不小心把硬币給吃下肚去，總之都生怕漏了。

“哎呀。”馬麗麗一口下去，還真差點崩了牙，她吐出硬币，還來不及擦就開心的舉着叫道：“是我是我，我第一個吃到了！”

“還真是，看來今年麗麗運氣是最好的啦。”

“就是就是，去年麗麗就很厲害，今年一樣厲害。”

大人們紛紛給出鼓勵。

“哎呦，我也吃着了。”馬天明笑呵呵的吐出硬币。

其他小孩子們吃的更加着急了，隻是雖然放了十個硬币，但架不住人多，即使老dia奶奶吃的是“必定沒有硬币”的餃子，還是有一半的人抽不着這運氣。大人們倒不覺得什麼，馬冬劍是唯一一個沒有吃出硬币的小孩子，他沮喪得不行，吃完飯後一直哼哼唧唧哄不好，直到老dia拿了兩個新的閃閃發亮的一分錢硬币給他，他這才重新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