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步的時候，徐明惠“偶遇”了隔壁孫振華老兩口，老兩口一臉不知情的樣子，親切的詢問馬麗麗嚎啕大哭震樓的事。

徐明惠心想，好麼，幾百年散步都沒遇到過，偏偏今天碰上了，你倆不知道誰信啊？

想歸想，徐明惠還是把事情（删減版）跟老兩口說了一遍。聽罷，老兩口直接跳過“考不上”和“不能去縣重點讀書”兩個選項，認真的考慮起馬麗麗将來的住宿問題。

“最好當然是住校，安全，氛圍也好，上學休息都方便。但要是學校住宿條件不好，那就不如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不過得租一個齊全的，我聽說那邊老房子很多連個亮點的燈都沒有，那不把眼睛都給看壞了？不過還是以住校為先，到時候先看看條件再說。”

徐明惠連連點頭，一點嘴都插不上，心道，孫工就是孫工，這租房子還得用發展變化的眼光來看呢?

大人們已經決定帶着馬麗麗彎道超車，這件事馬麗麗本人卻還不知道，她還在想着要不要在考試的時候給老媽一點小小的震撼，以便讓老媽知道她可是認真的。

沒等馬麗麗想好，爸爸馬天華回來了。

馬天華一過完年就請了長假，帶着老dia和妹妹馬小燕去了粵市。

馬天華這一趟其實還算順利，走的路子跟幾年前老丈人那次差不多，孫偉名幫忙找的住房，拜托同學找關系，在同一家醫院檢查（那家腫瘤科比較強）。

檢查的結果跟在縣裡差不多，醫生給出的三種治療方案跟當年老丈人一樣，所以馬天華也有過預想，早就跟兄弟姐妹們商量過了，選擇的方案也是切除病竈。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老爺子有胃潰瘍，得先治療才能開刀，開刀也得先排隊，可能二十來天，可能要一個多月。回家再來不現實，隻能住在粵市一邊治胃病一邊等待。

馬天華的假期沒有這麼長，他先安排好一切，等章市的大哥馬天利過來接手後才回去。

一到家馬天華就睡了大半天，路上辛苦是一方面，在粵市跑關系，跑醫院，之後又想法請人吃飯也是累。

“還好孫偉名先幫忙租了房子，是他們電廠職工的老房子，附近都是老鄰居，靠得住。哎，現在粵市真的太亂了，外來人太多，到處都是人。”馬天華一邊泡腳一邊跟徐明惠聊着在粵市的事。

“那你給他打電話了沒有？”徐明惠坐在床上，手裡還打着毛衣。

“那肯定打了，本來想請他吃飯的，他也沒時間，說不是大事也就幫忙找了個房子，我看哪。”馬天華提起腳來滴了滴水，又拿起擦腳布，“也甭專門謝他了，明天我去孫工家說也一樣。”

“也是。”徐明惠拉了拉線，又問，“那你爸那就你哥在？”

“大哥大姐都在，應該沒問題，就是每星期去檢查身體，事項我都寫下來了。”

“你們還告訴大姐二姐了？”

“那肯定得說啊。”

馬天華的大姐馬小娟和馬小芳都在八一市上班、安家，平時跟老家定期有書信往來，不過像這樣的大事，肯定是電話通知的，不然也說不明白。

馬天華倒了水，坐在床上蓋好被子，又搓了搓手。他沒說的是，萬一檢查和治療結果不盡如人意，總得讓大姐二姐見爸最後一面……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呸呸呸。

馬天華拿起一本書，貌似無意的說，“上次我和天楚天林包括三妹他們等于每家出了三百塊錢，大哥也出了三百，大姐二姐都出了五百，大概也就三千一的樣子，肯定不夠。下次我再去就要做手術了，估計每家還得再出點。”

徐明惠頭也不擡，哼了一聲，“你請假扣的錢就不算了嗎？又出錢又出力，你六個兄弟，就你和大伯去了，然後兩個姐妹去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這不是沒必要嗎？四個人相互接手就夠了，要你這麼說，大姐二姐還都出五百呢，大姐不也去了？二姐沒去，那這怎麼算？”

“這是你們兄弟姐妹要算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兩人無語了一會兒，徐明惠開口道：“先看其他人出多少，反正你先最多帶三百去。以前我爸那會兒差不多花了四千，照這個數你們兄弟幾個再出一百五就差不多了，多的你得帶回來。”

馬天華松了口氣，“哪就能一樣？你爸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情況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