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麗剛想動彈,發現全身僵硬,左手也不敢動,她哭唧唧的看向田老師。
田老師:……
還是我來吧。
田老師親自上前,給馬麗麗擦了擦頭發眼淚和鼻涕,又十分嫌棄的把紙扔地上,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幹淨手絹,倒着杯子裡的溫水給馬麗麗把臉上手臂上的泥巴擦了擦,又把溫水倒在馬麗麗蹭破皮的傷口上給她清了清,最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棉簽和瓶子,沾着紅藥水塗在馬麗麗傷口上。
馬麗麗:“呼呦呦呦呦。”
田老師強忍住笑,給馬麗麗吹了吹,又找點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你媽……徐老師幹嘛去了,怎麼把你一人留在這兒?”
馬麗麗:“我媽說她還有課,要找人代課,還要請假,還要找人帶我去找彭醫生。”
啊,這也,太敬業了吧。
“彭醫生?”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林場衛生所的,會正骨。”
“哦。”
雖然田老師也算是林場職工,但還真沒聽過這位醫生。
“你要不到走廊上等着?這天都飄雨了。”
“還是不要了,我上台階手痛。”
“那好吧。”
尬聊了一會兒,徐明惠終于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位林場的賴老師,她一見就明白了,對着田老師連連道謝。
“哎呀麻煩了,田老師,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趕緊去看醫生去吧?”
“哎好好好。”
徐明惠扶出車,抹了一把車上的水珠子,另兩個老師合力小心的把馬麗麗扶上車。
“趕緊去吧。”
“哎好好好。”
彭醫生家離學校不遠,就是一路上坡,房子就座落在斜坡下,彭醫生家住紅磚房二樓,自己開了個後門,搭了水泥橋直達大路不用繞行。這麼幹的不止一家,沿着馬路斜坡堆着一排空心水泥磚,也有放着破臉盆破痰盂的,裡面種着小蔥大蒜辣椒等作物。
徐明惠三人到的時候彭醫生正在後門剪小蔥,賴老師遠遠看見他就高聲叫道:“彭醫生,彭醫生,來看下子徐老師家的小孩,手折了。”
“哎?等我一下,你們先進來。”
彭醫生回屋放下東西,細細的洗幹淨手出來。
馬麗麗已經坐在凳子上了,彭醫生簡單問了一下情況便上手檢查,雖然隻是輕輕捏了幾下,但馬麗麗卻痛的眼前一黑。
徐明惠和賴老師都忍不住說:“彭醫生,輕點啦。”
彭醫生習以為常,嘴裡十分不走心的安慰:“不痛不痛哈,哎呀我沒用勁的,不怕痛,不怕痛。是腕骨骨折,我先給你正正骨。”說着一點沒有預兆就動起手來,兩手先是一掰,然後一手抓着馬麗麗小臂一手用力順着手腕調整。
馬麗麗眼淚鼻涕口水齊飛:“啊…呀…啊…哦…哎…呦…”腳下把木地闆跺的咣咣響。
人痛起來的時候腦子裡是完全沒其他念頭的。
徐明惠心疼不已,眼眶泛紅。
彭醫生一邊用力一邊叨咕:“很快很快,一下就好了,忍一下忍一下啊,馬上好……哎你們按住她一下哇。”
“哦哦。”徐明惠趕緊上着摟住馬麗麗。
相對論在這一刻得到證實,馬麗麗痛到死去活來感覺看到了世界的盡頭,其實也就過了五分鐘。
開始那一下最痛,熬過去就好了。
完事彭醫生擦了擦額頭,又擦了擦手,回屋去拿了夾闆和一瓶藥,用小木條挑起黑乎乎的藥膏薄塗在馬麗麗手腕上,用有些泛黃的紗布包好,再夾上夾闆,用一根紗布挂在馬麗麗脖子上。
彭醫生:“好了,這個藥不用換,你們還是要去縣醫院上石膏,到時候直接把藥擦掉就好了。”
徐明惠:“好好,麻煩你了,彭醫生,謝謝你,這個,我要給多少錢診費?”
彭醫生擺擺手:“正骨不用,拿五塊錢藥錢吧,我的藥裡面加了紅花,這個比較貴。”
“哎哎,好。”那不貴,徐明惠麻溜的掏錢。
再次道謝後,徐明惠和賴老師帶着馬麗麗離開了,兩個老師又在學校門口分開,反正都請了假,徐明惠帶着馬麗麗回家。
一路上徐明惠各種噓寒問暖,讓馬麗麗充分感受了一把母愛。
回到家樓下,徐明惠小心把馬麗麗扶下車,她鎖好車,對馬麗麗說:“我先上樓開門,你慢慢上來。”
馬麗麗:……
有母愛,但好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