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艾嘉想着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揭發霍盛源的罪行。
她從網上查了很多,揭發誰,就得有證據,她的證據是什麼?
之前偷偷錄的視頻算嗎?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把門鎖上,戴着耳機,去看那個視頻,這是她第一次看,整個過程,視覺、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霍盛源一次比一次更過分。
看到最後,艾嘉的心髒已疼得厲害,渾身都在發抖,仿佛置身于至寒冰原。
霍盛源的每句話都不足以成為侵/犯她的罪證。
她引導他:“你放開我,不要這樣對我。”
霍盛源說:“乖寶貝,你不是最愛我了嗎,我也最愛你啊。”
“我不愛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罪!”
“是啊,我們在犯你情我願的罪。寶貝,你就别裝了,來,張嘴,讓我好好親親。”他強迫地擠進她的嘴裡,“寶貝,你的she/頭好軟,好好親。”
他把一場場暴行,當成了兩個人你情我願的chuang/上遊戲。
她找不出破綻,無法把這個無用的視頻給警察。
霍盛源每次都會做an/全措施,想要留證據是不可能的。
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懷過孕。
……
艾嘉側躺着看遲予辰,他也正看着她。
他的眼睛那麼明亮,宛若天幕上最亮的星,她從這顆最亮的星星裡看到了擔憂。
艾嘉說:“羅密歐,抛棄了你的名字;我願意把我整個的心靈,賠償你這一個身外的空名。”
“那麼我就聽你的話,你隻要叫我zuo/愛,我就重新受洗,重新命名;從今以後,永遠不再叫羅密歐了。”遲予辰說,“小嘉同學,你天天在窗前背朱麗葉和羅密歐的台詞,你怎麼不報名這次的話劇演出?”
“我報名?”艾嘉眼睛裡浮現一抹無奈的憂傷,“我是差生,誰會選差生。”
“我選。”
“你怎麼選?”
“來,我演羅密歐,你演朱麗葉。”遲予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朝艾嘉伸手。
艾嘉想把手搭到他手上,但指尖剛碰觸到他的手,便像彈簧一樣彈開了。
遲予辰的房間外有個小小的陽台,陽台的欄杆上擺了一排花盆,全都是海棠,模樣也都很相似,跟艾嘉窗前的那棵差不多。
夜晚的海棠,被溫柔的月色籠罩着,跟她窗前的那棵一樣,每盆都開花了,都開得很好。
“遲哥,你怎麼種了這麼多盆海棠?”艾嘉從左走到右,用手指着花盆,一盆一盆地數,“一、二、三、四、五。”
一共有五盆,這五盆幾乎都挨着擺放,第五盆的右邊空着幾個位置。
艾嘉彎腰去看,看到上面有擺過花盆的痕迹,數了數,有三個,不禁笑他:“遲哥,你這是天天給它們挪位置啊。”
“是啊,讓它們跟着太陽走。”遲予辰也笑,“多曬曬太陽,才能長得好。”
“厲害!”艾嘉朝他豎大拇指。
她覺得自己隻有跟遲予辰在一起時,好像才是個人,才活了過來。
她這個又活過來的人,在月色下,扮演起了她一直想飾演的朱麗葉,對面的遲予辰飾演羅密歐。
“要是我這俗手上的塵污,亵渎了你的神聖的廟宇,這兩片嘴唇,含羞的信徒,願意用一吻乞求你宥恕。”遲予辰伸出手。【注】
“信徒,莫把你的手兒侮辱,這樣才是最虔誠的禮敬;神明的手本許信徒接觸,掌心的密合遠勝如親吻。”艾嘉照着劇本裡寫的那樣,擡手,緩慢地朝着遲予辰的手靠近,越近,她的手越抖。【注】
遲予辰沒有動,看着她朝着自己靠近,直到貼到他的掌心,他的心猛然一跳。
但她的手又很快縮回去,在距離他幾厘米的地方,從某個角度看,他們的掌心好像貼着。
遲予辰:“生下了嘴唇有什麼用處?”【注】
艾嘉:“信徒的嘴唇要禱告神明。”【注】
遲予辰:“那麼我要禱求你的允許,讓手的工作交給了嘴唇。”【注】
艾嘉:“你的禱告已蒙神明允準。”【注】
“神明,請容我把殊恩受領。”遲予辰作勢傾身要去吻艾嘉,“這一吻滌清了我的罪孽。”【注】
“你的罪卻沾上我的唇間。”艾嘉往後退。【注】
他沒吻上她,她還是感受到他的呼吸,灼熱如火焰,燙着她的皮膚。
為什麼她覺得他的呼吸好像沒有那麼讨厭,甚至給她一種“我還活着,我還可以跟人靠近”的感覺。
艾嘉沒再往後退,望着他那雙含笑的深情眼眸,好像他是故事裡羅密歐,而她是故事裡的朱麗葉。
她好像真的得到了愛情,得到了他的珍視。
遲予辰朝她靠近,近得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的臉頰。
她沒有後退,也沒有偏頭。
他是要吻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