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多飛揚,大多肆意,大多意氣風發。
在旁人眼裡,霍盛源便是這樣的存在。
他是鄰居口中别人家的小孩,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他是女生們眼中的帥氣男生,每年校園的表白牆上名字最多的是他;他是老師心中的好好學生,是優秀的班長……
他溫文爾雅、英俊出塵。
他是天之驕子,是上帝的寵兒。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還是地獄使者,把一個個女孩,拉進地獄。
第一個被他拉進地獄的女孩是溫姗,那年他高一,十六歲,正處于某種難以言說的痛苦中。
他急需纾解那種痛苦,他的身體很空,空得厲害。
被填滿過的人,沒法再空下來。事情始于他十歲那年。
十歲的他,表面看着跟别的小孩沒什麼區别,但隻有他知曉,他活在地獄。
踏進地獄之門時,霍盛源根本不知道。
那日,霍盛源的父母外出,阿姨有事回家,他爸爸請來了一位叔叔照看他。
那位叔叔四十來歲,卻沒有大叔的大腹便便和油膩,他保養極佳,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梳着大背頭,有幾分江湖氣概。
他不是第一次見這位叔叔,這位叔叔之前來過他家裡幾次,每次來都很客氣地給他帶點小禮物。
他叫他“郝叔叔”。
郝叔叔那天來時,仍給他帶了小禮物,不過那個小禮物有些特别。
霍盛源對這位郝叔叔完全沒有提防心,那次被郝叔叔折磨了。
結束後,郝叔叔讓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說了,會告訴他爸爸,他作業每次都得滿分,是郝叔叔幫他補習的,他根本不是什麼天才。
霍盛源很在意自己在他爸爸那兒的評價,他喜歡爸爸說他是天才,天才多好,生來就與别人不同。
他是他爸爸的驕傲,不能成為他爸爸的恥辱。
這事,霍盛源守口如瓶,卻沒想到遭來了郝叔叔一次次的踐ta,一次比一次更嚴重。
起初,在他家還有所克制,後來幹脆讓他來郝叔叔家裡,對他進行各種羞辱與淩nue。
霍盛源不過是個孩子,他查了網上的信息,知道了郝叔叔的行為是犯罪。
他要告訴爸媽嗎?他要報警嗎?
不,他不要告訴爸媽!多丢人啊!
他也不要報警,因為他沒有保存證據,最後隻會是場笑話。
而且,他發現了一件很可悲的事,他竟然對郝叔叔一次次的淩nue上瘾了。
他從痛苦,開始慢慢享受這個過程;他從掙紮到慢慢順從,甚至主動配合。
他覺得自己也有些毛病吧。
是什麼毛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郝叔叔施加在他身上的淩虐越重,他好像越痛快。
好像,毛毛雨落你身上,你毫無察覺,隻有一場暴雨降臨,你才會有酐暢淋漓的感覺。
後來,霍盛源會主動去郝叔叔家裡,他在他家有時會看到别的男孩,跟他差不多大的,或者比他大一點的,都是非常好看的、精緻的小男生。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十六歲。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盛夏的一天,他背着書包還想去郝叔叔家裡,爸爸告訴他,郝叔叔死了。
死了?那個他昨天還剛見到的意氣風發的英俊男人,死了?
曾經,他多麼希望有一天,郝叔叔快點死,他恨他對自己一次次尊嚴的踐踏,對身體的淩ru,恨自己對他莫名的上瘾。
他覺得,郝叔叔是一切恨意的源頭,如果想要斬斷,隻有他死了,他才能重獲新生。
可聽到這個消息,他非但沒感到痛快,反而感到一陣難受。
難受?當這個感受升起時,他覺得荒唐至極,但他還不能跟任何人說。
……
那段時間,霍盛源獨自消化,那個他極其厭惡、極其痛恨,又極其眷戀的人死了的消息。
但他無法獨自消化,每天晚上郝叔叔都會來糾纏他,溫柔的、暴虐的,對他施加各種懲罰,說他不能忘了他,說他是他的,一輩子都是他的!
那個郝叔叔,給他拷上了無數的隐形枷鎖,讓他無法掙脫。
他的身體、他的意識,統統被綁架,他成了夜裡的孤魂野鬼。
他要去覓食,去覓新鮮血液,去嘗一嘗不同的滋味。
他對自己的前桌女生溫姗下手了,下手前,他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尊敬的班長大人。
他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那晚,他照例給她補習功課,等教室裡都沒人了,關燈了,他沒有放她走,而是關了門,還偷偷鎖上,冠冕堂皇地說要跟她一起在教室裡看星星。
他知道,溫姗對他有好感,甚至喜歡他。
他在她的數學課本上看到她寫了好幾個他的名字。
說是看星星,但霍盛源的餘光一直沒離開過溫姗,她是那種溫良的女生,不能說多好看,長相屬于中等偏上,耐看型。
他的手開始在她臉上遊走,她愣怔,他說:“溫姗,你真好看!”
甜言蜜語總能讓青春期萌動情愫的少女心動不已。
溫姗動了情,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羞澀地紅了臉。
他俯身吻她,用力地吻,吻得幾乎把她的嘴唇yao破。
這是親吻嗎?溫姗以為這世上所有的親吻都如此激烈。
她感到了霍盛源的狂熱,以為是他很喜歡自己的表現。
但她沒想到,他會狂熱到将手想要tan進她的衣服裡。她想抓住他的手,卻被他用力抓住,聽到他用狠厲的語氣說:“溫姗,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我,這點都不願意給我?”
她是喜歡他,但沒喜歡到,現在就要為他獻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