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坐在車裡,極溫暖舒适。頭頂打着橘黃色燈光,與車外蕭瑟秋天格格不入。
她穿的是裙子,到了晚上就有些冷,不過車裡的空調吹得剛剛好。
倒是門嘉言被吹得有些困了,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帶着濃濃倦意。
虞夢聲音清冷,像永遠清醒一般:“開那麼久的車,是不是困了?我買了薄荷糖,你吃幾顆喝口水應該能清醒一點。”說完便翻起來包。
“剛剛我上廁所時候買的嗎?”門嘉言稍稍有些感動。
“沒錯,但有點難找…等我找一下。”
虞夢将包裡東西一一拿出放在面前,有鼓鼓的玉米錢包、幾隻黑色外殼的口紅、還有好像是在黎雨澤那見到的化妝品之類的物件,手機與鑰匙也一并拿了出來。
而包裡還有個稍大的東西,最後才掏出來的。
— —那是一面鏡子。
并非普通小女生用來補妝的鏡子,而是一面較大的銅鏡,鏡面有些斑駁,有些類似于鏽迹的雜質。
有少許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
經過虞夢一番摸索,終于掏出兩管黑色包裝薄荷糖,纖細玉手拆開拿出兩顆遞給了門嘉言。
門嘉言接過來,一邊用手一邊用嘴才撕開外包裝,含進嘴裡。
不經意間,看見虞夢把東西往回收的時候,那面鏡子好像發出了一團光,但也就閃了那麼一下。
他環顧四周沒有什麼光源能讓鏡子反光,虞夢也應該沒看見那面鏡子亮了。
要不要說呢?
算了,說不定自己眼花了,更何況也不是大事,不說了。
***
門嘉言嚼碎了兩顆薄荷糖,咽了下去,喝了一口虞夢遞的水,順便将口腔中糖塊碎渣一起順了下去。
薄荷糖伴随着微涼的水,通過喉管滑進門嘉言的胃中,吸了一口氣後就感覺有說不上來的酸爽,像四肢百骸都被凍住了一樣。
門嘉言有些許失态…或許說他現在面貌猙獰可能更合适一些。
虞夢見此情形吓了一跳:“你咋了,沒事吧?”
門嘉言本來想說沒事,但一張口進了風,又是一陣冰冷,索性不說話了,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我買的是荷氏的午夜風暴,是不是功效有點過于強了?”
荷氏?午夜風暴?
怪不得這麼酸爽,門嘉言高中時候犯困會吃上一顆,今天第一次一口吃兩顆,真是雙倍的清醒!
虞夢也吃了兩顆,又喝了口水,表情和門嘉言一樣一樣的,十分滑稽,她也突然就懂了門嘉言為什麼會成剛才那個樣了。
門嘉言看虞夢和自己一樣,也偷偷笑了,過了老大一會兩人才逐漸恢複正常。
***
車裡氛圍漸漸冷了一些,門嘉言給車打火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來的時候說加微信,也忘加了,要不現在加一下?”
沒錯,說好遇見紅燈時候加一下,怎麼搞忘了?虞夢打開手機找出了二維碼要門嘉言掃。
“滴”的一聲,門嘉言手機跳轉到了虞夢微信主頁,昵稱是“玉米”,頭像也是長長綠葉包着金黃米粒的可愛玉米。
看來虞夢真的很喜歡玉米。
他揿了一下手機,虞夢這邊收到了新好友通知,她看門嘉言的昵稱是“嘉言懿行”,頭像是個可愛的哈士奇大頭。
門嘉言給她備注“虞孟”,給虞夢看了一眼,虞夢撇撇嘴:“是‘绮夢’的‘夢’。”
“哦哦,不好意思。你給我備注名字就行,我的‘門’是‘大門’的門,‘嘉言’是‘嘉言懿行’的嘉言。”
虞夢手指在鍵盤快速按着,備注好了後,又看了看他頭像,笑了一下:“你頭像真可愛,是你養的嗎?”
門嘉言搖了搖頭:“不是,黎姨不喜歡小狗,家裡不養。我呢,也不是很喜歡小狗,不過這隻哈士奇挺可愛就拿來當頭像了。”說完,兩隻手攤開向外擺了一下,無奈狀。
“要不你休息一會咱再繼續走?”虞夢看着手機随意地說了一句。
她沒在看什麼具體的東西,隻是漫無目的地看看這,看看那。
門嘉言神情有些嚴肅:“可以停一會…有一件事,我覺得不得不需要問一下。”
“啊,什麼?問我嗎?”虞夢眼中閃了一絲疑惑:“我有什麼可問的呀?”
虞夢把問題抛給門嘉言,自己眨了眨眼,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虞夢想了想:“我就是虞夢,還能是誰啊?我叫虞夢已經很多年了?難不成你是虞夢?”
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虞夢有些氣,說到最後還有些氣笑了。
“我問的是你的身份,并不是問你到底是不是‘虞夢’,或者我問明白點,你說你要被父母賣掉,是真的嗎?”
虞夢神色依然平靜:“你看出什麼了?我覺得我做的滴水不漏啊。”
***
門嘉言腹诽,這還叫滴水不漏?
首先,她周身打扮就不像缺錢樣子,還有口紅,雖然自己不認識具體什麼牌子,但和黎姨用的一樣的,也不會差。
到後面錢包裡鼓鼓囊囊一堆紅色毛爺爺,更坐實了她有錢的這一點。
試問誰家這麼有錢了還要賣女兒?
其次,操着正腔圓的普通話,有着光滑白嫩的手指,哪像是農村孩子?
最後,就是門嘉言的感覺,第六感告訴她虞夢絕對不一般,這不是很好的證據,但卻是引得門嘉言發問的一根弦。
門嘉言将自己的判斷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虞夢臉色漸漸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