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首先修習妖力的妖怪是不用吃了東西的，淮陌不同，他沒妖力，與人基本無異，淮阡應該修習妖力了，雖然可能沒有很強，但不會沒有，其次，或許恰恰就是因為淮阡打算修習妖力才開始賣人的。”

“啊？為什麼…”

“淮阡是妖，你要記住這點，妖修習妖力會做事方便，所以他肯定是要修煉的，但妖力精進是比較困難的，所以他就選了賣菜人這種方法來助長修煉。助長修煉最好辦法就是殺人來增加戾氣，賣菜人不就得每天殺人、殺人、再殺人嗎，所以賣菜人就是在助長修行。這其實和早些年一些采陽補陰的妖怪去青樓一樣…”

“他倒挺聰明的…知道利用賣菜人這點來吸收戾氣。”

“但是，就不知道這些人是哪來的了，或許是他利用妖力拐來的。”

門嘉言不贊同：“我看倒不像。”

虞夢被這來的極其快的否認搞得一頭霧水：“為什麼？你怎麼看出來的？”

門嘉言聲音随意：“你看那些籠子裡的人，神情渙散，已經沒了對生的渴望，如果是被他捉來的，至少應該是驚恐的吧。”

“确實…但這生意這麼火爆，我真覺得挺難受的…我看《良辰典》裡記載明清時期妖怪屬于比較多的了，可能就是這種亂世促使妖怪叢生吧，那段時間妖怪作亂也多，可忙死當時的陳男了。”

“同樣的，幾百年後趕上這堆妖怪刑滿釋放的梁女也挺忙的吧。”

“還沒到時候，估計是我再下面好幾代呢。”

***

人肉的血腥使得淮陌止不住的顫抖，他有種莫名的快感，原始欲望逼迫他想把這些肉全都塞進肚子裡。

但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可怕…自己為什麼，這麼渴望人肉呢…

還有這攤主，到底是誰？

不知不覺，淮陌的手爬上了案闆上，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放上去的，等他反應過來時，那手已經抓住了案闆上的一隻血淋淋的手。

接着，很快的，淮阡發現了這隻手，他眼疾手快，拿起來刀就要砍向淮陌的手。

淮陌也不是傻子，他及時縮了回去，腳底抹油就想跑。

可進來容易，出去有些難，周圍人群看出不對勁，發現這是個小偷，都擠着不讓他出去。

淮阡見狀也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抓住他的手，給他拖到後頭的絞刑架綁上了。

淮陌倒也不怕，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任憑淮阡綁住自己。

他聽到淮阡冰冷不夾雜一絲感情的說道：“明天再來吧，今天我要處理這個小畜牲。”

人群裡有個人喊道：“這小畜牲賣不賣啊。”

淮阡哼了一下，冷笑一聲：“有人買，我肯定賣，明天宰了他，有想要的就早點來。”

烏泱泱的人群散去，沒買到人肉的看起來有些痛心疾首，嘟囔着明天早點來，還狠狠咒罵了淮陌這小兔崽子，就因為他今天沒買到肉。

***

淮阡提着刀，慢慢走向淮陌，從淮陌眼神中他沒看見一絲恐懼，不過倒看見些許的熟悉，那雙眼，他敢保證，自己一定見到過。

“小偷，你想怎麼死？”

淮陌沒有說話，惹得淮阡罵了句髒話，要一刀劈向淮陌。

淮陌心裡想着，如果這真是自己的兄弟，那他太慘了，他肯定沒讀過書、識過字，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的味道，還賣起了人肉…

那揮向淮陌的刀停在他面前，但刮起的風吹得他眼睫毛上下忽閃，像是顫動的心弦。

淮阡覺得事情好玩了，面前這小偷倒是有幾分勇氣，不過遮擋着臉倒不好玩，他走近了一把将他領子拽下，看見他的全貌。

隻懵了那一秒，便很快回過神來：“你是淮陌，淮河的淮，阡陌的陌？”

淮陌點點頭，原來對方認識自己，自己不認識對方，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怪不得…”淮阡自顧自嘟囔：“怪不得會偷我肉，本性使然呢。”

“什麼本性使然，我是鬼迷心竅！”淮陌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拿了那肉：“還有，你是誰？你認識我？我們是雙胞胎？”

“說話别那麼硬氣，沒有我也就沒有你。我們可不是雙胞胎，雙胞胎那是一分為二的個體，你還不配，你不過是我的一部分，一隻手罷了。”

“什麼？”

淮阡沒有回答他所問的，轉移了話題：“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鬼迷心竅拿了我的肉嗎？”

“不知道。”很誠實的回答。

“我說了，你的本性使然，你知道你是誰嗎？”

“淮陌，淮河的淮，阡陌的陌。”

“說起來，這名字還是我取的呢，告訴你，我叫淮阡，淮河的淮，阡陌的阡。”

“你取的？”

淮阡繼續自顧自地說：“你是妖。”

“你放屁！我自己是人是妖我還能不知道？哪裡容得下你在這胡謅八扯！”

“你我本是一體，我們是槐樹妖，當年我化人之時，你意外分出，我幫你也化成了人，還剪去了你的一部分樹根，你當時是個小娃娃，我給你送到城南外一處茅草屋，并在襁褓寫下你的姓名。今日一見，你看你和我長得一樣，還不相信我嗎？”

“什麼樹根，說得像真的，誰知道你不是信口拈來。”

淮阡松開刀，差點砸向淮陌的腳，手掌攤開對向淮陌，掌心憑空出現了一截形似樹根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