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骁在房間裡靜候下午的到來,其實沒一會兒他便睡着了,明明是睡飽了來的。
他安靜地歪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安靜是一種沉靜的享受。
在被他屏閉的世界裡重複地飄着幾條眼熟的評論。
[一隻蟲:哇!神睡顔!]
[0005:不如猜一下,誰赢?]
[0005戳了戳0007。]
[0007:沒興趣,别打擾我!滾!]
[0718:沒有事業心的男人是不會幸福的。]
[2418:沒人覺得這個副本挺可怕的嗎?]
周哲的評論區也是迷妹四晃,似乎也沒人在意他那邊黑不溜湫的環境。
[陽光開朗:哇!和我一樣陽光的男孩!在黑夜裡像太陽一樣!]
[3261:副本剛開嗎?我還能進去和他共事嗎?]
[1樓:樓上的想多了吧,你沒看他對自己隊友都那麼冷漠,那麼損嗎?還想着和他共事呢……]
[2樓:帥是帥,就是有點厭蠢罷了。]
[3樓:……]
[樓主:嗯……其實我很“蠢”。]
周哲厭厭地瞄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李修,長長地歎了口氣,最後看了眼那藍色屏幕,一點兒人家的影子也沒發現,失望一瞬間就爬上了心頭。
他煩躁地一把搶過李修手裡的鋤頭,“當當”兩下就把大門給撬了,再順手把鋤頭扔給李修,就手叉着口袋走進了沒有一絲亮光的城堡中。
四處張望着,努力尋找着最快出去的線索。
林若骁醒得很及時,剛巧管家來叫人了。
“野餐要開始了,惡魔先生。”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林若骁打開了門,在奔向客廳的那一段路上林若骁比那一刻都希望惡魔能夠出來罷占一下身體,心虛的像是找老師請假的學生,林若骁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忐忑。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在嗎?在嗎?”
……
很好,無人搭理。
難不成隻有自己暴露在陽光下時他才會出現嗎?林若骁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一塊兒黑褐色的疤,恰如點點黑色的墨水緊緊貼在一起。
唉,會不會很麻煩啊。林若骁抿了下嘴,下定決心般的走下了樓。
“惡魔先生?休息的可好?”上帝先生坐着,饒有興緻地望着樓梯間。
林若骁本在想應該如何諷刺回去但又想,不對,上帝怎麼知道我是在休息?難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畢竟人家是上帝嘛,怎麼可能去偷窺人家的生活嘛。
他大方開口:“是的,還算可以。”
林若骁伸手拉開上帝對面的椅子。
不經意間,上帝看到了林若骁手上的傷疤,當即一拍桌子站起來,吓了周圍人一跳,當然還有林若骁。
林若骁愣了一下,随後若無奇事地坐下,“怎麼了?有什麼東西不對嗎?”
上帝皺着眉頭,盯着林若骁那條手臂,希望看到什麼,看惡魔先生沒什麼反應,摸了摸鼻子說:“你手上結疤了,怎麼回事?”
林若骁睜了幾下眼,震驚于上帝會關心這樣的事兒,有些手足無措,看着自己可憐的手,“沒事,下樓梯不小心摔得。”
“不可能!”上帝當即表現出不可能的表情,“摔得?你怎麼可能會這麼不小心?是太陽曬得嗎?”
林若骁無聲地笑了一下,“你猜。”
“我猜?這就是你對待自己的方式?你不是一直對自己很好嗎?”上帝“哒哒哒”得走向林若骁,“惡魔先生?你是被什麼馬虎鬼附身了嗎?我最近還總是看到你摘帽子。”
他拉起林若骁的手,撸起袖子看傷,“幾月不見不自愛了?”
林若骁覺得自己和上帝大概都瘋了,什麼情況,這個冷臉上帝在關心他?這是系統突變了?什麼鬼!
林若骁從沒仔細看過上帝的五了官,但看着他那張嘴,上帝似乎特别生氣,生氣什麼?這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見惡魔先生不說話,上帝更急了,“怎麼不說話?為什麼會有傷口?”
語氣很沖,林若骁一聽見這種語氣就急着回答對方,哪怕是瞎說一個答案,“我不小心的。”
上帝撒開他的手,抓了兩下頭發異常悻悻地開口:“就這麼敷衍我是吧!等着!管家,拿一件黑色長袍!”
管家恭敬地說了句“好。”
上帝抱着兩條胳膊,冷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内心怒氣挺盛。
“先生,是這件嗎?屋内隻有一件黑的。”管家雙手送上黑袍。
上帝弊了一眼長袍,“對,沒錯。”說完便接過,鬥了兩下,“看來惡魔先生的袍子質量不太好,我給你換一件吧!”上帝伸一隻手将那黑袍遞給惡魔先生。
“不是袍子的原因,我自己伸得手。”林若骁覺得上帝也太過小題大做了,還有些麻煩。
“呵,你自己伸得手?你活了幾千歲了?越活越過去了?看來你保護不好自己啊!”上帝眉間的皺紋又深了幾許。
希文小姐看懵了,什麼鬼?這兩個人應該是都被鬼給附體了!怎麼看都像是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吓人,吓人,吓人!意料之外!!!怎麼都不按計劃出牌?
局外人瘋了。
“不是!”林若骁莫名有些着急,自己怎麼總在想理由不讓他擔心啊,太奇怪又太熟悉了……
“那是什麼?你說我聽着,我看你能找什麼借口當理由。”上帝露出不屑表情。
林若骁一邊死命地找理由一邊疑惑地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安撫他的情緒,好像……似乎……不太對,但哪裡不對呢?
“你怎麼不說話了?”
“是陽光太刺眼了。”林若骁鬼使神差地道。
上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責備的話咽了回去,他再次遞出長袍,語氣強硬的,“換上!”
林若看見的衣服一角,他看見的那一部分和自己身上穿的完全沒有區别,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這位紳士?
但上帝冷着臉,執拗地等他接過去。
盡管林若骁沒有看到上帝的表情也能想象出來,他有些不願地接過來,有些煩但又不得不遵循他的規則。
偷偷握拳,默默忍受,不過這倒給他後面請假的理由打了個鋪墊,倒也更好請假了挺好的,并不那麼糟糕。
就是不知道上帝在發什麼神經。
林若骁換完了衣服,還真發現有哪兒不對勁了,比他上一件袍子不知長了多少,這下是真的隻能看見自己的黑色帽檐了。
好家夥,上帝你可真是個貼心的家夥,是懂換位思考的,這麼長的後擺是生怕摔不死自己嗎?
林若骁将拖地的衣擺提了些許,走姿困難地來到上帝身旁。
上帝的臉色有些緩和,但那群膽小鬼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