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輕輕漉過柔軟的荔枝肉,灼熱的冰融化成櫻桃的汁液。
仔細地探索着每一處陌生,緩慢地洗滌着每一處細節,從外到裡,研磨、舔舐、吸吮、撩撥,如燃燒的紙張被風吹過,時隐時盛,忽急忽緩,是被風散開的蒲公英,捉摸不透風的節奏。又是竹葉上的朝露,凝出晶瑩的珠絲,分分合合,欲斷又連,被日光燒得幹燥,又在夜色中慢慢滲出。
有了前兩次的經曆,這次便不再生澀。
很主動,也很認真,就像從前每一次認真修煉法決、就像從前每一次認真研習劍招,他做所有的事都想要完美和極緻。
尤其在走入那扇門、探索到門路之後。
尤其是當身在那試煉場上,有同門較量之時。
隻是眼前這可愛可憐的姑娘似乎有些上不來氣,是近日太疲憊虛弱了麼?不然他攬着她腰的那隻手怎麼愈發沉,不然她的嗓音怎麼愈發喑啞細弱。
他想,她真像一汪水,讓人溫柔地想融化在這春水之中。
“好師妹,休息一下吧。”不舍地分開,帶出晶瑩的線。他揉了揉她的頭,半攬半抱地将她放着坐在一塊石頭上。
她仰着頭望這位畫中仙,他的眼神真是溫柔地像一位普度衆生的神仙。
可惜,隻是像。
撕開這畫中神像,露出來的會是什麼?
就和哥哥一樣,一樣美麗,一樣溫柔,一樣虛僞,一樣的假!
打破那尊高高在上的君子像,碎開的是滿地的毒液。
她坐在石上,石那麼高了,腳落不得地,她卻還要仰望着他。她半醒半夢了,這雙腿仿佛化成了靈動的蛇尾,輕輕的、一點一點盤上眼前人的腿,将他往前一帶,便不能站得那麼端正,低頭前傾在她身前,用雙手撐在石上。
而她的手扶上他的肩,絲毫沒有憐惜方才他被她的劍尖所傷,向前倒去撲在他身上,把他壓倒摔在下面稀碎的砂石上,弄髒了一襲白袍,而她将他壓在身下,不染灰塵,手恰好摁在那傷處,摸到一片濡濕的血漬。
她湊近了他的唇,仿佛對其他的東西毫無知覺,包括他摔倒的痛和鎖骨的傷,她眼神是懵懂也是迷離,微微失了焦距,在看他,又似是不在看他,她低聲道:“哥哥……”
哥哥?
這樣叫他,也可以。
他也喜歡。
少女貼得更近,幾乎便要貼在面上,呼吸撲面而來,暖香馥郁醉人,衣襟已經被她弄得散亂不堪,幾乎是悉數敞開,她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毫無章法地扯他的袖子,或是貼着他的臉輕輕晃動,或是湊上耳邊喘着喊哥哥。她如雲的發貼着他的面、他的脖頸,激起一陣癢意。
可憐的姑娘,像一個迷路的兔子,匆忙而憂傷地找着出路。
他撫上她的面頰,“這次也不夠麼?”
少女鬓發散了,鬓邊的花也落在衣衫之間,眼中霧色蒙蒙,那唇中不說出一句話,隻會一味亂蹭。
可憐的師妹,合該要幫一下她。
他扶着她的頭,貼在自己懷中,眼神望向繁葉之中,那處已沒有其他的影子,是什麼時候沒有的,太沉浸,無暇顧及。
所以把所有精力都花在滿足她上。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每到此時,師妹總不是很乖巧,不是嘴上變得兇狠,就是手上開始胡亂,他隻好擒住她的手,将它們規矩地固定在頭上面。他以為這次他如此認真,她應該會滿足,卻沒想到師妹的眼睛愈發濕漉漉的,像要哭不哭,似乎很是委屈。
那還要怎樣呢?他問她,她也不說,那就隻能繼續親。
她閉上眼,享受仙人溫柔的侍弄,盡管骨血中一波又一波的情動,忍得着實辛苦。
她告訴自己,忍忍,再忍忍,最甜美的糕點要最饑餓的時候品嘗,才是人間至味,才是極緻享受。
她要一點一點打碎仙人像、一點一點撕碎仙人紙,讓皎白的月亮緩緩墜入泥潭,讓聖潔的君子慢慢剖開血肉,看看那心髒,是不是一樣的布滿荊棘和斑駁。
說不上是月亮引誘了星星,還是星星牽絆着月亮,霧色彌漫,缭繞在它們周圍,遮去一片旖旎。
而孤獨的人,背影隐藏在繁郁的葉中,拖着寂寥的步伐在夜色裡行走。
玄陽君喜歡她麼?她是否有感到開心?這一切發生了一絲變化了嗎?
他知道的天機碎片也太少,看不清前因後果,那裡面,隻有零碎的畫面,隐約勾勒出一位執着于無情道冷心冷情的道君,和求而不得因愛生恨誤入邪途的少女,後面的種種,都将她裹挾着走到無可轉圜、萬劫不複。
若是得到了,滿足了,也許便不會生出那麼大的怨怼和憤恨,就不會掀起那樣大的波瀾,或許就不會有那血腥之事發生了。所以……她算得到了麼?
他與玄陽君師兄弟多年,他知道他的脾性,看似最是溫和,實際卻最求極。
當年蓮華峰時,他是他最大的對手;而放眼瑤山,陸晚舟是他最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