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誰也沒能碰到那金發一下。

“作為FBI探員，我心目中的那位嫌犯……他的代号叫做——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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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09：45 EDT

赤井跟詹姆斯談話的時候，大家正在津津有味地啃赤井從機場随手拿的幾盒包裝精緻形狀漂亮的和果子。卡邁爾一臉鄭重地給大家泡了茶，宣傳着和果子的正常吃法，哄得一部分沒常駐過日本的探員們一愣一愣的。茱蒂對此不予置評，她無視卡邁爾幽怨的表情，自顧自拿了咖啡配甜食。

這回赤井秀一去日本是保密的，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隻知道赤井這周不在，少數的比如她和卡邁爾知道赤井去了日本，但誰也不知道具體他去幹了什麼。赤井秀一平時根本不是個會在意這種東西的人，八成回去見到了熟人，然後被人提醒着才買了這些。

赤井和詹姆斯沒到一個小時就從辦公室裡出來了，拿着一大疊東西朝大家揮了揮，示意茶歇時間結束，收獲一室哀嚎。

這個小組有一半人是從赤井開始卧底時就跟在他身邊的，其餘便是後面補充進來的。FBI在烏丸集團的案件中前後組建了3個小組，一個主打在米國境内搜集和打擊相關案件，一個負責支援赤井的卧底行動，一個則是和國際上的其他機構合作對這類跨國犯罪進行調查。

赤井自己相對更為熟悉卧底支援小組，但是在他卧底暴露撤離之後，這個小組便帶着資料解散重編進其他幾個小組，而赤井作為其中的統合指揮，在獲得本部授權前往海外行動的的同時，可以要求本土的其他人員分享情報。

在FBI本部重新評估了組織的危險性之後，将一些本來在本土進行調查的人員一并派往日本。可不成想，組織的狡猾遠在他們的評估之上。他們的暗号被破解，很多成員因此被獵殺，造成了不少的減員*，小組也不得不再次重編。

這樣頻繁的人事變動讓總負責人之一的詹姆斯也很頭疼，不過在達成同日本公安的合作後減輕了不少行動協調上的壓力。

“波本目前化名‘雷’潛伏在紐約做情報販子，這個是本地幫派那邊的線索。”

茱蒂拿着激光筆點着屏幕上波本在雪城露臉的截圖。排查過周圍的餐車和小店之後，他們确認了有着類似特征的男子在這個時間段搬來這邊。于是茱蒂等人在詹姆斯的授意下化作客人接觸了本地幫派，并從一個叫丹尼爾的情報販子嘴裡得到了“雷”的情報。試探性的向雷買過情報以後，FBI們終于确定了這個人的存在。

“看起來他也同樣調查了米勒案，并且和我們手裡拿到的線索一緻。從長遠角度來說，我們也希望他成為線人。”

雖然波本已經确定為組織在逃的高級代号成員，但不管是赤井前期卧底傳回的情報、茱蒂等人的報告還是聯合搜查時披露的資料，都證明了此人有極強的情報收集和分析能力，并且至今無人能預估他的情報網到底鋪了多大。

就算是要走司法交易，FBI方面也很想在CIA注意到之前，把他留在米國繼續作為線人效力。

聽完布置，大部分隊員應聲後就四散去做被分配到的工作，而對從辦公室出來就一直抱着雙臂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這支隊伍大多是參與對組織最終圍剿的，甚至不少是來自赤井還沒卧底前的小組，對于這個王牌的臭脾氣一清二楚，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現在這個樣子要麼是在心裡盤算行動過程要麼是想一些他們普通人理解不了的東西。

不過赤井沒有想太多别的，隻是在詹姆斯離開的時候給了對方一個隐晦的眼神：這個明面上的理由實在是過于流暢了，不愧是FBI的長官。

作為FBI探員，他并不認為這個行動目标和方針有什麼問題。但作為赤井秀一，他深知這并不完全是降谷零所期待的走向。

波本從以前偶爾搭夥做任務的時候就喜歡在琴酒和貝爾摩德不在的時候搶占指揮的位置，幾個狙擊手私下裡都說他們搞情報的全是控制狂，但蘇格蘭和萊伊向來不對這種事情發表評價。

區别是前者一般問什麼都隻是笑笑，還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你也不好推測特别具體的想法。後者則是在你說的嗓子冒煙以後吐出個“哦”便再無下文，彷佛你剛剛是在對一個家具說話。

萊伊自然是喜歡在波本面前讓出指揮權的，無他，這個人對每一個參與者的能力有着極其準确的評估，通常交給對方的任務正好地卡在可以完成的能力範疇内，偶爾還能超常發揮。再加上如果行動失敗，那萊伊大可以把責任推給作為指揮的波本且沒有心理壓力。

但波本向來不會給行動失敗有任何機會，甚至如果真的要調動萊伊，那一定是把最難搞的狙擊點留給他，絲毫不給他動手腳的機會。這一度讓赤井很是頭疼，不能動手腳意味着他不僅無法取得情報，甚至更多時候隻能看着受害人死亡。但反過來，在萊伊主導的行動裡，他也是這樣把波本扔去最難搞的位置上的，嗯，過失的比例是五五開（Fifty-fifty）。

卧底期間遇到這麼一個旗鼓相當的敵手着實讓他感到興奮，思維方式和能力的合拍更是讓他窺見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有時候萊伊也會想：假若波本和蘇格蘭不是犯罪份子就好了。但卧底沒有資格幻想，手中冰冷的狙擊槍永遠在提醒他現實的溫度。

所以如果他赤井秀一是降谷零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首先從他在暗網上挖出的些許碎片來看，CIA這邊被舉報洩露的情報是交易名單和證據，也就是說有米國籍的商人同組織交易的證據，而CIA獲取情報後卻沒有立刻采取行動。不管目的是否為放長線釣大魚，對于米勒這類人來說，他們會覺得你不第一時間鏟除這種隐患就是不對的。

但波本是一個謹慎挑選交易對象的人，他不會信任米勒這種時不時會在公共場合嚎一嗓子的人，所以大概率是有誤入的人把相關的吐槽發去了外面，被米勒這樣的人看到後才傳播開來。

而這從一開始就不是波本的目的，但在意識到情報漏給不該漏的人物以後，他反過來利用了這點，提供了别的證據吸引FBI入局。雖說CIA是情報機構，但他們的職能基本是海外情報收集，不僅國内情報他們很難插手，甚至自己内部如果出現問題也得讓FBI來調查。

哪怕是CIA在被舉報以後也不得不去處理，那麼隻要提前設計好，FBI就一定會看到酒吧前的監控，從而讓更為熟悉組織情報的人——也就是赤井秀一來接手。

可相對的，CIA也因此通過這段監控向FBI展示了這樣的一個潛在線人，邀請FBI進行協助策反，并明擺着讓上面來與他們交易這個線人手上的情報。

他們互為獵人與獵物，隻是CIA錯估了波本真正想要見的人和要達成的目的。

降谷更想見的其實隻是赤井秀一這一個人，哪怕可能因此引來在本土被FBI的追捕，他都有不得不交予赤井的東西。

茱蒂卡邁爾在近距離接觸過波本，可以以這個理由把他們編入前鋒……

赤井秀一在腦子裡模拟了一下行動計劃，是時候要跟降谷君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