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18:30 EDT
在接到詹姆斯郵件并思考了大半天以後,赤井秀一踩在假期的末尾走出家門,順道去了趟酒品店買瓶波本。他今晚要拜訪的對象或許有興緻與他喝一杯,也或許沒有,這要看他能否給對方一個足夠滿意的答複。
寫在黑麥酒标上的号碼定位至城郊的一處出租倉庫群,裡面坐落着一些改造完畢等待出租或者出售的舊倉庫,還有一些是未改造直接出租的。這片園區不小,隻是非工作日非白天的時間段沒什麼人經過,是個很好的藏身處。
赤井在其中一個不太起眼的半改造倉庫前站定,從外面來看,這隻是一個舊倉庫:脫落的牆磚、滿是污垢的甚至看不清内部的窗戶、爬滿蛛網的牆角無一不在訴說它的破敗。
他擡頭四處看看,最終找到了藏在房梁陰影處的攝像頭。赤井對着攝像頭敞開手裡的塑料袋,拿出裡面的波本酒。雖然沒有什麼動靜,但是他知道降谷零已經知道并準備他的到來了。
倉庫的大門裝有密碼鎖和指紋鎖,他先是試了試指紋,不出意外沒有用。赤井聳了聳肩,拿着酒标後面号碼轉換的密碼開了門。
本以為他會看到波本衣着華麗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跟他談話,想不到打開門以後,内部竟然配備着完整的起居室一套。從單人、雙人沙發到茶幾、餐桌和書櫃都整齊,内飾也完全是溫馨家居風。
起居區域後面,一個足夠大的深色橡木實木辦公桌橫在中間,上面擺滿了電腦、打印機等電子用品。金發的情報員正坐在桌子後面,戴着白色手套神情嚴肅地敲擊鍵盤。
見對方沒有主動招待自己的意思,赤井踩着皮鞋進來,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可就在他即将踩到地毯上之前,降谷零擡頭瞪了他一眼,于是赤井舉起雙手退了一步,在踏上地毯前脫了鞋,并碼在了旁邊的報紙上。
“把你的手機全都扔進那邊的盒子裡蓋好。”安室頭沒擡,一邊打字一邊說道。赤井看了看茶幾,确實有個黑色的盒子墊在中間的裝飾品下面,他沒有猶豫地把工作用和私人手機一起丢了進去後合上蓋子。
“安室君……“赤井想了一下,還是補了一句:”或者波本,說真的,在我看來這個稱呼根本無所謂。你已經沒有要繼續效忠那群黑漆漆的烏鴉了,對嗎?”
“哦?”安室透合上電腦,拎着一個本子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赤井對面的沙發上。“允許你沒抓到琴酒拍拍屁股走人,就不允許我背叛老大獨吞組織的财産?”
“那倒是沒有,但我很在意你要開出怎樣的價碼。”
赤井聳肩,随意地從波本瓶中倒了些酒出來,可惜這裡沒有冰塊……緊接着降谷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從後面的小冰箱裡拉出個不鏽鋼小桶然後“咚”地一下放在茶幾上,裡面凍好的冰塊随着力度跳了一下,看的赤井有點想笑。
“不如我們進入正題吧,安室君。”赤井晃着手中的玻璃杯,一副笃定的樣子。“米勒的案件不是你做的,消息是本地線人擴散的,你來這裡的目的跟FBI、CIA和組織都有關系。所以你手中的情報……是一份組織的交易名單。”
“不錯,”安室微擡下颌,也給自己斟了酒。“我手上的确有一份交易對象的名單,還不幸被不該看見的人看見了。”
這就是米勒案的起始,起初這份情報隻是部分流傳在了暗//網上。本來是用來釣魚所布的誘餌,真正接觸過組織的人看得出這部分名單的真實性,但架不住有人喜歡拿去外面讨論。
米勒就是在社交媒體的私//密群組看到了這個消息,帶着一腔熱血想要修正這些惡果,于是把一部分的陰謀論就此上報。本來司//法部那邊還覺得不是大事,不過又是個新生代孩子的幼稚把戲,沒想到随手一查,竟然如此離譜。
本想着把這個案子移交FBI了事,CIA卻在這時插手并提交了情報洩露的證據,短暫的攔下了案子的移交。
久久不見回音的米勒非常不高興,在社交媒體上一連好幾條的抱怨了此事。司//法部CIA迅速反應過來,按住了主流媒體想要報道的意向,卻阻止不了其他用戶傳播陰謀論。
不得已,CIA扔出一個此前和一些其他線人有過接觸的探員交差,并以FBI無權調查為由,拖慢FBI的核查速度。不過恐怕誰也沒想到,在幾個部門還在來回扯皮扯頭花的時候,米勒就這麼被人打死了。這下壓力來到了FBI身上,司法部和CIA在一邊偷着樂。
“有這種情報在手上,我想不管是CIA還是你這邊一定也很難做。于是你才想了辦法帶着情報來找我,争取把FBI也拉下水。從留的暗号這麼直白來看,你還挺着急的。”
可安室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眉毛都沒皺一下:“怎麼看着急的都是你吧,赤井?不管是拿着一點線索就去圍堵我那次,還是上來連個鋪墊都沒有就要談正事的這次……這就是你們FBI的誠意嗎,嗯?”
說着,他掏出一把槍來直指對方的眉心:“把你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FBI。”
赤井秀一緩緩舉起了手,又慢慢地掏出藏在口袋裡的小型錄音設備高舉在空中:“好了安室君,這真的是最後的了。”
他才剛說完,安室透就扣下了扳機,子彈穿過錄音設備打在了更後面的雜物架上,留下了一個顯眼的彈孔。赤井保持着大部分身體不動的姿勢,把脖子扭了過去銳評:“你的租房押金可能要不回來了。”
話音未落,一隻圓珠筆擦着赤井的頭頂飛了過去,直直撞上了比彈孔略高一點的那層雜物。赤井也适時閉上了嘴,起身去查看被打落的錄音設備。
那一槍打的着實精準,錄音設備鐵定是不能用了,但存儲部分倒還能搶救一下。赤井轉過身對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走回沙發處坐下,把殘骸随手一丢:
“好了降谷君,這樣就沒問題了。”
降谷零這才垂下槍口,讓身體往後靠向沙發背。赤井還能不慌不忙地端起杯子喝上一口波本,雖然被降谷用一種他相當熟悉的看似平靜實則暗藏責備的眼神看的不太自在,于是他放下了杯子,拿出筆記本準備工作。
蓦地,他想到這是蘇格蘭曾經的手段,每一次他從任務回來把還可以要的髒衣服脫下來随手堆在衛生間的時候,蘇格蘭總是這樣盯着他,又默默看向貼在牆上的規則。
起先他還故意不遵守來試探蘇格蘭的底線,沒想到第二天他就直接失去了洗衣房和自由洗衣的權利:蘇格蘭直接一個消毒劑把能消毒的不能消毒、裡面外面的、不同顔色的衣服澆了個遍。
好消息,看上去蘇格蘭并沒有特别翻動過他的髒衣服。壞消息,他之後一個月的髒衣服都平等地遭受到了消毒液的攻擊。
赤井在決定為萊伊的人設加入一些額外的暴力傾向和“他隻是有點潔癖讓讓他吧”中間選擇了後者。
而這個選擇也成功地讓他在幾個月後同波本的行動中,圍觀到了遭受相似眼神攻擊的波本,還能無情地與蘇格蘭采取同一戰線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