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與降谷兩個人異口同聲道,随即兩人皆一驚,下意識看向了彼此。
“等等……”波本警覺,“我怎麼不記得我欠你什麼?”
赤井認真地回答:“之前你被懷疑是叛徒的時候,是我往倉庫裡開槍的。”
“就這樣?”
“不,”赤井思索了一下,“但你在那之後說給我添了麻煩。”
波本雙目圓睜,嘴巴微微張開。他瞪着眼睛左右看看,手腕在可移動的範圍内顫顫巍巍地指着赤井,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那是客套啊?那是日本人的客套啊你聽不懂嗎?!”
到最後的幾個詞時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失真,看來多少摻入了一些真實的情感在裡面。而面對這樣真實且深厚的情感,赤井也同樣報以真誠的回答:
“我是米國人。”
于是今天第二次,波本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被身後的兩個大漢按在椅子裡。
*****
這廂會議室鬥得火熱,辦公室那邊倒也不甘示弱。
他們的王牌探員被自稱是“探員”的人帶走調查,還連同他們的老大一起?這比這些天的連續調查可刺激多了。
幾個膽子大的輪流以“哎呀渴了我接杯水”、“哎呀我想抽根煙”、“困了要喝咖啡”之類的理由時不時往目标會議室那邊晃蕩上一圈,聽一耳朵,再光速跑回來分享第一手消息給在工位上苦等的其他人。
“聽說秀一被說手段不當了!”
“聽說秀一被罵拉小團體了!”
“狗屎,這幫人要罵我們勾結犯罪分子了!”
此言一出,激起工位上大大小小的一通抱怨。跑外勤的罵他們夠累的哪有時間勾搭什麼玩意兒,坐辦公室的罵他們大門不出拿什麼勾搭犯罪分子?
“最新消息!他們說咱們叛國了!”
剛跑回來的弟兄激動地完全不記得控制自己的音量,甚至跑到一半就開始喊出聲。辦公間裡頃刻間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喊叫,引得其他同事紛紛探出頭來,不幸也被這一消息波及到。
一個人為了查案不擇手段屬于大家台面上不說,不過也都知道的事情。勾結犯罪分子雖說不常見,但也不少見。一個人最後搞得叛國,一年倒也不一定能見到一個,但總歸找一找還是有曆史案件的……可一整個專案組叛國?消息來源還是其他FBI探員?
這下這個扇區的各位可算是無心工作了,注意力特别集中的人都忍不住豎起一隻耳朵聽聽後續。
辦公區的衆人把報信的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那位小年輕一仰脖子灌下半杯水壓壓驚,然後開始跟前面回來的同事對“口供”,試圖還原前後經過。
“那個叫波本的就說他出了一份名單給秀一,然後另一個人就說這是秀一勾結的證據。”
“可那個波本不是咱們前段時間要抓的那個人嗎?”
幾個人參與圍捕的人點點頭并開始大倒苦水:明明僞裝做得很好,隊形也沒有問題,怎麼偏偏有人撞上吵架現場,搞到最後連波本的影子都沒看到。
“所以咱們才要去篩這個名單啊……”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線人,那确實得謹慎點,而且也确實多少有點問題。幾位連續撲空好幾次的探員贊同道。
“那這個波本就是那個吧……烏丸的……”
“哦哦哦……”這引來了好一陣共鳴,畢竟在被扔去調查米勒案之前,他們中的大多數就在收尾那個跨國大案。幾個新來的小年輕不明所以,偷偷跟同伴交頭接耳,換來資曆略深的同事一頓科普。
“秀一以前是主要負責調查的之一,咱們老大是主負責人!”保羅一臉激動地說着,雖然他後面開始抱怨自己沒抽中機會去日本支援,并給了旁邊人一胳膊肘:“這事你熟,約翰,所以你在日本見到波本了沒?”
被點到的人一邊怨念地揉了下被戳到的地方,一邊沒好氣地接話:“那當然沒,我們是去支援,大部分時間還是秀一跟茱蒂卡邁爾主導。連我們聯合搜查的時候,秀一都是經常和那個……誰來着?莫、莫若福什(morofushi)***……”
另一個人沒忍住小聲糾正:“是諸伏(morofushi)……”
“對對,這個人走得近,好像以前有什麼任務幫過對方之類的。”
大家都點點頭,紛紛表示既然這是赤井秀一,總歸做事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
“那就是說這個波本是他以前的什麼搭檔?結果沒想到秀一是FBI?”
“那不就是工作的一部分嘛!”本來以為有什麼大料的衆人大失所望,随即又怒火中燒,合着就這?
幾個人當場氣不過,開始扭頭研究怎麼給老大那邊訴苦。幾個帶新人的趕快把小年輕拉走,免得跟這幫老油條學壞。剛剛還聚在一起的專案組該回去幹活的幹活,該告狀的告狀,就是沒人去深究赤井秀一到底有沒有勾結波本。
柯林對此歎了口氣,說真的,他确實是接到了調查赤井秀一的任務,但他以為的是調查赤井秀一的違規手段,沒聽說什麼跟犯罪分子勾結啊?更别提現在他後一排有人天馬行空但一本正經地開始分析波本與赤井是否是一種現實版的鳴〇與佐〇,讓他好生心累。
憑良心講,就他在這段時間的觀察來說,赤井秀一或許真的有不少違規的迹象,也有違規的想法。說赤井這是為了辦案,他信。但要說這是為了勾結犯罪分子出賣FBI或者叛國,那他覺得這怕不是有什麼誤會。
而且在已經派出他做調查的情況下,會再派出另一批人馬來大規模調查赤井的違規行為打草驚蛇嗎?
柯林皺着眉頭,在對上級的郵件裡如實地彙報了今日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