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王佳芝夢到一個紅衣被砍了頭的女鬼,全身鮮血淋漓,一隻手拎着自己的頭,那頭被髒亂血污的頭發糊着,臉上也滿是血污,看不清樣子。
王佳芝驚醒過來,屋子裡黑漆漆靜悄悄的。才過了四點鐘。她躺下再也睡不着。
第二天醒過來她留意到毛線團裡的那朵茶花,怎麼看怎麼心裡别扭,拿出來要人扔到外面去。
可自從那之後她夜夜作同一個夢,夜裡睡不安穩,白天補覺仍舊要夢到。睡眠不足整天渾渾噩噩的,而且還添了新毛病,不痛不癢說不出哪裡難受,可就是全身不自在,心煩的要命。尤其夜裡總是覺得屋子裡有鬼影子,門關着也不安心,好像有鬼怪要破門而入。
她是從來不怕黑的,母親過世的早,父親帶着弟弟出國,家裡就她一個人,黑天白天從來沒怕過。她覺得就是黑天住墳地她都不怕,現在怎麼就膽小成這樣了。
有一天雨太大,把大白牽進屋子裡,大白到她房門口汪汪的叫起來。
雖然老家很多人信神鬼之說,王佳芝是不信的。但這次她也覺得自己大概是見鬼了。
她總覺得那女鬼好像在那裡見過。一天她強打起精神和太太們打麻将,突然靈光一閃,出了一身冷汗。
那不是孟舜英嗎!
猛然間她明白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緣由,但想也不奇怪了。
第二天王佳芝怎麼也掙紮不起來,一整天躺在床上,飯也吃不下。她知道幾天睡不好覺,不吃東西是不會這樣的。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還是真的别的緣故,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心裡想着明天再不好一定要去看看了。
王佳芝并不怕,自己連老易都不怕了,何況是孟舜英。隻是這樣病病歪歪的好難過。
外面在打麻将,聽到洗牌和嬉笑的聲音。她朦胧睡了隻一會兒,又被夢攪合醒。
迷迷糊糊間門開了,床頭燈也打開了。
“怎麼了?”
他頭貼到她頭上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她枕在他腿上,病恹恹的,把前幾天的事情說了。
“一定不是看電影看的,不怎麼吓人的。”
剛開始她覺得是不是電影裡總出現女管家死人一樣猙獰的樣子,但覺得和夢靠不上,而且她也沒有那麼膽小。當初邝裕民剛說要有刺殺,她覺得不靠譜,但既然加入了,為了惡補理論知識,特意看了好些謀殺、暗殺的小說和電影。比那吓人的她都看過,也沒什麼的。
想想蹊跷的就是那朵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