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醒過來,陽光照進來落在她身上,外面已經大亮了。
她一睜眼,一隻小貓正團在她枕頭邊,和她臉對臉睡着,還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她伸手去摸它溫暖柔軟的毛皮,它也醒了,過來對她又蹭又叫。
她坐起來,把它抱在懷裡,它的腿已經好了,已經這麼大了,長得真快啊。它脖子上戴着一條玫瑰花的紫水晶項鍊,繞了兩圈戴上的,是前幾天櫥窗裡的那條。
雖然身上非常的乏,又都是痕迹,但她還是恍惚不确定夜裡是不是作夢。
剛收拾完阿媽拿着一些東西進來道:“太太說這些東西喂貓用。”
王佳芝愣了一下,道:“那謝謝易太太了。”
她要走的事情易太太并沒有和其他太太說,大概也是覺得她這個走未必真走。
昨天他後半夜回來,早晨又走了,阿媽當然不敢說是從她屋子裡走的。但她複寵不走了,當然要和易太太打招呼。
“那個按摩師傅中午來,太太要給麥太太按按。”
“那好啊,多謝易太太了。”
中午那女按摩師來了,給她按過好受了很多。想要給她敷膏藥她沒有用。已經好很多了,怕身上一股藥味。
下午打麻将她心虛特意輸了不少錢。幾個人表面還是平時一樣,但心裡都盤算他們是怎麼好的。
王佳芝今天沒有塗口紅,因為嘴唇有些腫,塗了更顯得别扭。不知道其她幾個心裡怎麼想。不過其她幾個知道她們好了,但對于她的嘴唇還以為是昨天辣腫的。
易太太也是喜憂參半。留着她在家裡能拴住老易的心,不要他去找那些難對付的狐狸精對自己有利。可是現在看來,老易似乎對她過于上心了些,弄不好又是更大的威脅。
阿媽過來送點心,王佳芝一隻手捂住左邊的脖子。塗了粉,但離得近還是看得出來。
他們倆昨天都沒輕沒重,好在脖子上隻一塊,手臂上沒有,剩下的都是其他的地方。
老易聽阿媽電話裡講人已經不走了,也要按摩師傅治了,也就放心下來。
張秘書來講事情,離得近些,也發現了。
心裡道:“因為個女人這樣魂不守舍,能成什麼大事。”
張秘書對老易有些像年輕時候的老吳,一種彼可取而代之的自信,卻偏偏沒法取而代之。
王佳芝有時候想,都到了這個萬劫不複的地步,還要争最後誰死得更慘嗎?不過想來有權利的地方就不可能風平浪靜,哪怕是日薄西山。在泡沫不完全消散之前,就還會有人趨之若鹜的抓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