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也笑起來。
“你說咱們幾個這麼多年了,他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嗎?他怎麼會覺得你看不出來,一個死了,又換一個。還都是那種俗豔的要命的。我聽說你看不上,都沒上手。”
他笑道:“他這個人,隻願意相信他想相信的東西。”
“他又給你送過去那個,你還留着呢。”
“他從哪找來的,什麼都不明白。”
那人道:“我聽他說是白撿來的。不用白不用,死了也不妨礙什麼。他手裡是真的沒人用了。他也真是,你說年輕的時候就拿你沒辦法,以為老了就有辦法了。”
“哦。”
那人喝了一口白酒,又道:“這個是人騙來的,也是現上轎現紮耳朵,隻教了幾天,不過這個槍是會用的。”
“要不是她什麼都不懂,我早弄死了。”他拿筷子夾着跟前的鲈魚。
“老同學,咱們倆有五年不見了,喝一杯。”
兩人碰了杯,酒上心頭,更無限傷感。
那人道:“你說當年,咱們多有報負理想,現在……”
老易道:“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可就是從活一次,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樣了。”
“這亂世,誰知道呢。”
靜谧了一會兒,那人想起些什麼,道:“嗳,這個姑娘雖然什麼都不懂,不過是正經的大學生。我聽說,大學裡是校花,還上過報,才情也是不錯的。你要是喜歡,就留在身邊,當個小玩意消遣也好。要是不喜歡,就要她回來,我手裡有幾個黛玉飛燕,保管比老吳安排的要你滿意。”
老易笑道:“我就不奪人所愛了。你自己留着吧。”
他從裡面出來,上車要回衙門。司機非常奇怪,最近沒時間也要擠出來回去看一眼,今天應該沒事,怎麼不回去了。
老易回到衙門的卧室,又拿出那封昨天得到的情書。雖然撕的極其碎,還是要他拼起來了。
一個男生,寫的情書這樣矯揉造作。
他相信王佳芝應該不喜歡他,真的喜歡不會這樣把情書撕了扔掉。監視的人也講,她看上去非但不喜歡那男生,還很讨厭的樣子。
那到底有沒有那個人呢。這件事又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校花,上報,會寫作會畫畫,又很有才情。想起那小丫頭我見猶憐,淚眼汪汪的樣子,她沒有男朋友不太可能吧。
那一夜,他在自己的小黑屋裡,又從床底下把王佳芝的行李都拿出來,把這輩子會的偵查手段都使出來,想方設法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迹來。
第二天他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麼異常。隻是一夜沒睡,眼睛裡都是血絲。
張秘書見了很是不屑,這幾天并沒有什麼大事,又沒有要他點燈熬油操勞,眼睛怎麼回事。
心裡道:“讓你幹什麼了,弄得好像多辛苦操勞一樣。一定是玩女人玩得到天亮,玩物喪志。”
其實他自己才是,他玩女人遠比老易厲害荒唐的多。
張秘書心裡對老易不服,現在知道王佳芝的存在,又非常不屑。他覺得王佳芝這樣的女人到處都是,怎麼就因為這麼個人動不動失魂落魄的。
張秘書想起玩過的一個女學生來,最多也不過如此,有什麼好迷戀的。那女孩的樣子他已經記不清了,反正死魚一樣無趣,要他玩完後砍了腦袋。
那天王佳芝做了點心,想着他會回來的,可是沒有,後來好幾天沒回來。
她心裡難受,很想能陪陪她,人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