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知道賴秀金總是跟着她。這一次她上完畫畫課之後，走在街上，她發現她又在跟着她。

今天特意約的時間早一些，時間才不到十一點。她走了幾家店挑了兩塊衣料。路走的太多，身上出了一層汗。

早上沒有吃東西，現在也感到餓了。她進了一家店，要了巧克力蛋糕和咖啡。一隻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往來的人群。

視野中出現一個好像瘋子的女人，身上穿着白色髒污的皮草，毛一塊一塊的脫下來，好像得了皮膚病一樣，人也蓬頭垢面的。身上挎着一個木盒子，裡面好像是玻璃紙的糖。在街上兜售糖果。

行人走過來都躲得她遠遠的。看她那一身的穿戴，過去應該是有錢人，怎麼落魄到這個地步。現在的情形，那些搞股票、期貨什麼的一夜之間傾家蕩産不在少數。

原本那人離得非常遠，王佳芝看着她正思索她的遭遇，那人越來越近，她并沒有想到是朝着她來的。那人越來越近，最後真的到了跟前，朝前探着頭，朝着她咧嘴笑。

冷不丁這樣，她“啊”了一聲。店裡的人忙出去驅趕她走了。

服務生過來道：“讓您受驚了，這個瘋婆子，真是禍害人。”

王佳芝微笑着搖搖頭，問道：“她是誰呀。”

“聽說是哪家的小姐，包戲子落得傾家蕩産。她哥嫂因為這個和她分了家。現在錢都被人家挖走了，人家不要她了。她哥嫂接回去，偷家裡的東西也要去找那戲子，她哥嫂也不管了。”說到這裡，那服務生在她耳邊小聲笑道：“現在總是要往男澡堂子硬闖，看她不是真瘋，真瘋哪裡分得清男女了。”

王佳芝也尴尬一笑。

大概這服務生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姑娘了，所以才說這些。王佳芝努力不要自己臉紅。

看那人的樣子，應該不過二十幾歲，男澡堂？

小說電影裡那些貪戀男人□□的寂寞婦人很多，不過現實中她并沒有見過。也許她理解不了，見到過也覺得不切實際，也就忽略不計了。

沒錯，眼鏡蛇就是，對女生非常嚴苛無禮，對男生就很谄媚，不一定是那種英俊的，隻要是個男的就行。

細細想來這個事情和身份、學識什麼的真的沒多大關系。

大學老師那樣，菜市場賣菜的老太太也可能。

記得有一次小雙回來，把包往床上一摔，“喝”了一聲。

小雙坐公車出去，車上人很多，見旁邊站着一個老太太，她主動把位置讓給那老太太。老太太一句道謝沒有坐下去，還陰陽怪氣瞟了她一眼。本來就很不舒服了，老太太一個字沒和她說，倒是和身邊的一個男生洽談甚歡。

那次去的地方很遠，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小雙原本以為那老太太下車會把座位還給她。沒想到，喝！她臨下車把座位給了那個男生。

真是丢女人的臉。

王佳芝沒有身臨其境，但現在想起來還是義憤填膺。

有人講人是有慕強心理，有些女性對于男性就是慕強心理。

慕強？又醜又笨又傻又壞？有什麼好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