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人抱着暖爐，看向楊美人詫異道：“你倒是難得開口。”

許纖茹溫言安慰楊美人，道：“你不要多想，興許，這隻是個意外。”

楚才人這一路上本來就正在心中琢磨此事，此時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道：“秦常在是貴妃的親妹妹，今日又是貴妃的生辰，這事怎麼會這麼巧？我覺得這不像是意外…”

許纖茹輕輕按住了楚才人的手背，楚才人沒有再說下去。

周圍的宮人們低着頭提着燈專心為主子照亮前路，沒有人有多餘的反應。

許纖茹開口道：“無論如何，相信德妃與王淑儀定會查明此事的，你我都無需過于擔憂。”

“那是什麼？！”楊美人突然指向不遠處的屋檐。

許纖茹轉頭看過去，隻看到一團黑影一閃而過。

楚才人被楊美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她皺着眉拿過一旁宮人手裡的宮燈，直接快步走過去，兩名宮人連忙跟上。

宮牆上濕漉漉的貓爪印在燭光下清晰可見。

楚才人撇了眼一驚一乍的楊美人，對着許纖茹說道：“沒什麼，就是隻野貓。”

楊美人略微放松了些。

但周圍的宮人們中明顯有幾人腳步僵硬了起來。

許纖茹還注意到後方有燭光晃動，她擡眼看去那盞宮燈握在熙春手中。

待回到雲華軒後，許纖茹坐在書房，讓竹筠将熙春喚來。

許纖茹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宮裡不能有野貓嗎？”

熙春聽到這兩字，明顯神色緊張了許多，她勉強回道：“回主子，沒有這樣的說法，宮裡有野貓本就是尋常的事。”

許纖茹接着問道：“那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熙春猶豫着，吞吞吐吐道：“奴婢是聽宮裡的老人說起過，以前宮裡應該是有很多貓的。”

許纖茹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一旁的竹筠向着熙春催促道：“主子問你話，難道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熙春連忙搖頭，趕緊道：“不是說不得，是這事不知真假，奴婢也隻是聽别人說起過，怕說來反而擾了主子。”

許纖茹放下茶盞，擡眼看向她：“你隻管說。”

這一眼讓熙春鎮定了許多，她點頭道：“是。宮裡的老人曾說過，先前，就是先帝那時候，很受先帝寵愛的淑妃喜歡貓，當時在宮裡養了很多貓，也不拘着它們，那些貓兒整日在宮裡四處遊蹿，堪稱一景。”

熙春邊回憶邊說着，此時窗外風聲驟起，刮動窗台咚咚作響，她被吓了一跳。

許纖茹按住了桌上被風吹動的書頁，吩咐道：“竹筠，去将窗戶關上。”

熙春心中慌亂沒敢往外看，接着磕磕絆絆道：“後來，淑妃失了寵，投湖而死，宮裡人說她投湖的時候還，還帶着她養的那些貓，自此之後，宮裡的貓就少了。”

“喵～”一聲貓叫從外面傳來。

熙春吓得一哆嗦，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夜色深沉，宮中的燈火依舊明亮，那光芒卻無法驅散人們心中的陰霾。

皇上那邊特意把消息壓下去了，沒有讓貴妃知道此事。

但今晚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不眠之夜。

秦常在的屍首被暫時安置在一處偏殿中，等待進一步的查驗。

野貓的叫聲伴着夜色響起，宮人們眼神交錯間，都帶着惶恐與不安。

秦常在的死，如同一塊石子投入了湖面，注定要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