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亦說道,說話間,還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細汗。
看着是經曆了一番苦戰。
“看不出來啊,你還挺為我着想的。”
宋詩韻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接着說道:
“不過下次你不需要再躲床底了,你身上的那個鐵鍊會把你禁锢住的,我現在隻是沒開啟而已,想不到他這麼快就又想出來了。”
宋詩韻說完,從懷裡掏出張紙,照着紙念念有詞,說了些晦澀難懂的語字,随後林遠亦周身的鐵鍊就浮現出來,但很快就如泡沫般消散。
“下次你再要快失控的時候,它就會出現。”
宋詩韻說道。
林遠亦低頭看着鐵鍊慢慢消失,擡起頭看向宋詩韻。
“你為什麼會幫我?”
他問道。
“你覺得能是什麼原因呢?”
宋詩韻蹲下身子,盯着林遠亦,反問道。
看上去是宋詩韻反客為主,讓林遠亦自己揣摩,實際上是她一時半會編不出個理由來。
林遠亦默默将頭扭到一旁,不和宋詩韻對視。
還能是什麼原因,
不就隻有……
剩下的林遠亦不敢想,也不好意思想,萬一是自己自作多情該怎麼辦?
對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狼狽?會不會很難看?
宋詩韻不知道林遠亦想了些什麼,隻知道他将頭扭到一旁後又突然轉過來,說要沐浴。
“成,我喊侍女給你準備衣服。”
宋詩韻點了點頭,表示允許,然後就擡腳準備離開廂房。
但又在馬上離開時在門外探出個頭來,
“對了,你今晚可得留在我這休息哦,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說完,像是知道林遠亦一定會和她抗議一般,一溜煙似地跑了。
林遠亦張了張嘴,看着宋詩韻溜走,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
*
夜晚,宋詩韻在和行月讨論完術法後,簡單洗浴了一番,掐着點回到廂房。
“怎麼這麼晚?”
宋詩韻合上門,就聽見林遠亦說道。
回過頭,就看到他披着長發,盤腿坐在鋪好毯子的地上,後背輕輕靠在床邊,就這樣安靜地看着她。
“你在等我?”
宋詩韻有些詫異,走到床邊坐下,自然而然地躺到了床上,舒舒服服地蓋好被子。
林遠亦“嗯”了一聲,但聲音很小,宋詩韻沒有聽清,于是又爬起來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沒什麼,快睡吧。”
宋詩韻又躺了回去。
林遠亦見宋詩韻已經躺下,便也跟着躺下。
“哦。”
宋詩韻翻了個身,背對着林遠亦,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林遠亦則是翻來覆去都沒睡着,倒不是因為在她旁邊緊張羞澀什麼的……
好吧也許有一點,
但大部分原因是體内那個惡龍一直在叫嚣着想要出來,偏偏宋詩韻布下的鐵鍊能夠感受到林遠亦的狀态,
一旦惡龍将占上風,鐵鍊就會冒出來給他一下子,就這樣反反複複一整夜,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窗子裡,林遠亦才堪堪睡着。
但他沒睡幾個時辰,就聽到門外有人在說話,正困乏着,突然就被宋詩韻一腳踢到醒,緊接着将他從地上拉起來,推進衣櫃裡,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林遠亦迷迷糊糊地沒有反抗,但還是想開口詢問,就聽到一道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乖乖!娘親回來了!有沒有想娘親啊!”
林遠亦立馬就懂了,也不敢多糾纏,自己乖乖關上了櫃門。
櫃門剛合上,宋詩韻連忙穿好衣服,又喊青鈴來為她梳頭妝點,堪堪完成這些事後,推開門,門外的女子似乎等候了許久,百無聊賴地把玩自己腰間的配飾。
聽到門開,她扭頭看去,随後轉身向前幾步抱住宋詩韻,像抱一個小娃娃似的晃啊晃。
“怎麼見我還要這麼多繁瑣的步驟啊?我是你娘親!”
眼前的女子眼尾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但給宋詩韻的感覺依舊是充滿活力,像永不枯萎的向日葵。
她的懷抱是溫暖的,有力的。
宋詩韻閉上眼回抱住她,卻又不知這個擁抱結束後,她該以什麼樣的反應去回應她。
于是她隻能幹笑幾聲。
自從穿越過來後,曾經那個世界的記憶就如同水彩一般,被如水般靜靜流淌的時間洗滌褪色,她已經不記得“母親”和“女兒”的相處模式了。
換句話來說,她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
可明明,她也才穿過來沒多久。
但無論如何,不知道怎麼和母親相處已是事實,于是宋詩韻隻好将話又繞遠了去,詢問起她都帶了些什麼寶貝回來。
“你随我來。”
宋霜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來,像是藏了個什麼寶貝要給宋詩韻一個驚喜。
宋詩韻此時心裡已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禁不住宋霜實在熱情,拉着她去了别院。
看着熟悉的院子,宋詩韻那種不詳的預感越發強烈。
“乖乖!瞧!”
宋霜一下推開房門,像展示自己的戰利品一樣向宋詩韻炫耀。
“這是娘親給你帶回來的侍從哦,怎麼樣,喜不喜歡?”
隻見房内,一個面容清俊的男子穿着一身布衣,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着,直到宋詩韻走進來,那男子将頭扭過來,眼眸亮了亮,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動作。
盡管這人穿的樸素,但從他的氣質和其他種種來看,都能看出他不是常人。
“這是我在半路撿到的,在我們府裡暫住一段時間,作為回報,我讓他去你那照顧你,怎麼樣,喜不喜歡?”
宋霜第二次詢問宋詩韻這個問題,她默了默,望着宋霜那雙期待的雙眼,她實在是說不出讓她傷心的話來。
于是宋詩韻隻好使出緩兵之計。
“謝謝娘親……,我很喜歡,隻不過還是過幾日再讓他來吧,我現在不太方便。”
宋詩韻說道。
她說的是實話,畢竟她自己還有個林遠亦要對付呢,哪裡顧的上眼前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