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遠亦一臉防賊的表情,宋詩韻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但很快就自我調整好了,還十分嚴肅地讓林遠亦把衣服穿上。
“看出什麼來了?”
林遠亦邊将衣服穿上,邊側頭問她道。
“嗯……”
宋詩韻沉吟不語,因為她其實也沒看出什麼來,隻知道了被寄生的人身上會有像紋身一樣的圖案。
“這個嘛……不能跟你說,萬一被你體内的另一個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宋詩韻故作高深地回答道。
林遠亦也不知道信沒信,淡淡地撇了她一眼,說了個“哦”就沒再吭聲,像個悶悶的蘑菇一樣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宋詩韻看着他,莫名覺得手癢,想給他澆點水。
隻不過這隻能是個想法,不能付出行動。
還是那句話,不要惹毛一個老實人。
*
把林遠亦留在廂房後,宋詩韻一個人跑到街上去找謝舒瑜。
此時她正低頭修剪花枝。
盡管家道中落,但謝舒瑜卻依舊保持着那股文人傲骨,不卑不亢地賣着自己的花,偶爾還會擺出自己的字畫。
宋詩韻曾偷偷讓侍女買回她的一副字畫過,字寫得很好,一筆一劃盡顯淩霜銳氣,怪不得她在反抗無果後會選擇自盡,畢竟字畫尚且如此,人更亦然。
此時街上人來人往,有各種各樣的眼神在經過謝舒瑜時落在她身上。
同情的,貪婪的,欣賞的……
但謝舒瑜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有一把傘将她和這些眼神隔絕。
直到謝舒瑜擡起頭,和宋詩韻對視上。
明明人聲鼎沸,宋詩韻隻能看清謝舒瑜的嘴型,聽不清她的聲音。
但她就是能想象到,謝舒瑜的聲音應該是清透如泉般的,
看嘴型,謝舒瑜說的是:
“要來買花嗎?”
話都這麼說了,宋詩韻當然不會拒絕。
她走到謝舒瑜的攤子前,認真地瞧着各種花。
而謝舒瑜則是用那雙含笑的眼睛溫柔地看着她。
宋詩韻被盯着有些不自在,便問她:
“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
“沒有,你長的很好看。”
謝舒瑜真誠地說道,然後又接着說道:
“前幾天兩有人在我這買了很多花,是你派來的嗎?”
宋詩韻對了對時間,覺得她說的大概是青鈴來的那一次,随後便點頭承認。
“謝謝你,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謝舒瑜認真地說。
“不必了……我也不過是多買了些花,不需要你為我做些什麼。”
宋詩韻彎腰選了幾束花,抱着花直起身,随口說道。
謝舒瑜沒開口,隻是接過宋詩韻遞來的花,将它用軟藤捆好,捆成一把花束,再将一些尖刺剪掉後遞給宋詩韻。
宋詩韻拿到花後,便想遞給謝舒瑜銀子,但卻被她拒絕了。
“至少,讓我感謝你一下吧。”
謝舒瑜笑着說道。
*
等從街上逛完回來後,已經是黃昏。
宋詩韻将花帶回去,找了個花瓶往裡插了幾枝,把花瓶放到自己的廂房裡。
推開門時,房内靜悄悄的,光線有些暗,宋詩韻将花瓶放到窗前,随手将燭火點亮。
視線立刻清晰不少,宋詩韻開始尋找林遠亦的身影。
“林遠亦……?林遠亦?人呢?”
宋詩韻喊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直晃悠到床邊,她甚至把枕頭都翻了翻,也沒看到林遠亦的身影。
在床頭坐了一會後,宋詩韻決定去外面找找。
但在離開之前,她還是把房間逛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些什麼蛛絲馬迹。
并未發現到什麼不對勁後,宋詩韻便準備離開。
誰知此時,床底突然發出異響。
宋詩韻低頭看了看自己和床的距離,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這距離完全可以有隻手将她拖走。
秉持着不好奇就不會死的原則,宋詩韻打算先出去找專業人士?行月來解決。
結果她剛邁出一步,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突然一把抓住宋詩韻的腳踝。
宋詩韻低下頭,發現那隻手果然是從床底伸出來的。
宋詩韻:……我這個烏鴉嘴!
她突然覺得腳有點軟……
“是……”林遠亦的“我”字還沒說出口,頭才剛從床底探出來,那隻握着宋詩韻的腳踝的手就被宋詩韻用另一隻腳狠狠地踩上!
“啊啊啊啊我踩死你!……唉?是你啊……”
宋詩韻踩完才發現踩的手是林遠亦的。
隻見宋詩韻腳才落下,林遠亦就探出頭來,被踩了一腳後發出“嘶”的一聲。
“你躲床底下幹什麼呢?喊你半天不應。”
宋詩韻将他從床底拉出來。
林遠亦出來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狼狽
“剛剛差點失控了。”
林遠亦說道。
“失控?你是說那個惡龍剛剛差點搶了身體的主導權?”
宋詩韻詫異問道。
“嗯。”
林遠亦點了點頭。
“那你躲床底做什麼?”
“床底的空間小,搶奪主導權的時候不會碰倒其他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