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

楚怡威脅的話語卡在口中。

李思甯隻感覺自己天旋地轉，眼前的視線明暗不定，像是有人在反複開關燈。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突然圍上來的人群，還有旁人的驚呼。

“天啊——李思甯暈過去了!”

……

上午的訓練結束後，宋詩韻和他們提起了自己昨天的事。

“照片給我看看。”

鹿芊說道。

宋詩韻将照片遞給她。

“嗯……你這也沒有露臉，光看身形也确實看不出來什麼……”

鹿芊拿着照片，指尖在照片上輕點，說道。

林遠亦站在她們身後，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在琢磨照片中的人。

“不過我昨天遇到了搶劫，那兩個人的年齡和身形跟照片上的差不多，我在想會不會是一夥的。”

宋詩韻在旁邊說道。

聲音不大，但卻讓訓練室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搶劫?”

鹿芊猛地看向她。

林遠亦的目光也瞬間從照片轉移到宋詩韻身上。

司常雪剛換下作戰服，洗完頭的短發還正濕漉漉的，她走近時，正好聽見這句話，腳步一頓。

“嗯，兩個年紀不大的男孩，一個覺醒了天賦，像制造幻術一樣虛構了一個公交車場景。另一個在我成功破除幻境後想要偷襲我，但被我反打了回去。”

宋詩韻将昨晚的事跟她們講了一通，語氣平靜，仿佛昨晚的事并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候去治安部，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鹿芊聽完，問道。

“不用。”

宋詩韻拒絕道。

“就不占你的下班時間了。”

她說道。

“怎麼會，我們是隊友，你如果擔心占鹿芊的下班時間的話，占我的也行。反正我下班後也沒什麼事。”

司常雪自從回到訓練室後便一直沒說話，這時候才開口說道。

宋詩韻失笑，正要說什麼，林遠亦突然從她們身後走到她們面前。

“你受傷了嗎？”

他問道。

宋詩韻一愣，搖頭。

“沒有。”

“以後有事，記得告訴我們。”

林遠亦盯着她的眼睛。

“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一個人扛着好。我們是隊友，不是嗎？”

他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宋詩韻猜想他應該是很少說這些帶着點溫情的話，說完後便自己默默退到一旁，試圖隐藏自己有些發紅的耳尖。

“好。”

望着他們的神情，宋詩韻笑着說道。

……

下班後，宋詩韻一個人打車來到治安部門口。

她還是拒絕了讓他們陪同她一起過來的請求。

她現在還不太習慣陪伴這種東西，這就像是讓另一個人涉足自己的生活。

她走進大廳，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裡蕩起細小的回聲。

昨晚見過的治安員正在大廳裡等候多時。

“你看看這個結果是否能接受。”

治安員遞給她一張紙，上面寫着拘留十天外加精神損失費和其他補償費用的處理結果。

宋詩韻摩挲着紙面，看着上面的“拘留十日”沒有吭聲。

治安員大概是看出她對結果不滿意，低聲解釋道：

“那兩個小孩都沒成年，法律對未成年有保護，這個結果已經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抱歉。”

聽得出來，她也對這個結果深感無奈。

宋詩韻沒有為難她，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在紙上簽字。

“我想看他們一眼，可以嗎？”

宋詩韻放下筆，側頭問道。

……

走進看守房，那兩個少年正神情頹廢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洩氣。

聽到腳步聲傳來，二人紛紛擡頭，就看見宋詩韻面無表情地走到他們面前。

“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們。”

張詞立刻撲到門前，隔着玻璃對宋詩韻說道，臉幾乎貼在玻璃上，壓出白色的圓圈。

陳楓揚沒說話，但眼睛卻始終盯着宋詩韻，很明顯和張詞是一個意思。

宋詩韻忽然笑起來。

“你們知道錯了就好了。”

宋詩韻開口說道，眼裡帶着幾分憐憫和寬容。

張詞一愣，随後露出驚喜的表情。

這是要原諒他們嗎？

“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們吃這些苦頭的。”

宋詩韻接着說道，眼神始終溫和，像是神女憐憫衆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

張詞立刻說道。

陳楓揚也跟着附和。

二人的瞳孔同時放大，亮着名為希望的光。

“好，既然這樣的話……”

宋詩韻将尾音稍稍拉長。

房間裡的兩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那就好好待在這裡吧，晚點我會把你們父母也叫過來的。”

她笑着說道，然後身子湊近玻璃，用隻有他們倆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

“不能有下次了，不然我就不報警，直接對你們動手。”

她小聲說道。

“把你們的骨頭，血肉，一節一節，一塊一塊……”

“砰！”

張詞被吓得腿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陳楓揚蒼白着臉，滿眼恐懼。

宋詩韻直起身，轉身那刻，豎瞳又變回原本漆黑的眼珠。

她從口袋裡摸出李思甯之前給她的糖果，拆開糖紙，将糖果扔進嘴裡，腳步輕盈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