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永遠都有無窮無盡的問題和好奇心。喬改琦:“為什麼呀?”
謝蘭升在沙發上換了個蜷縮的姿勢。她靠在角落裡,打算讓喬改琦成為為數不多知道她秘密的人之一:“因為我也有一個姐姐。”
謝蘭升的姐姐比謝蘭升大三歲。十七歲那年姐姐未婚先孕。她的父母氣壞了,“我那年十四,在住校,一周才能回一次家。根本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她最後一次聽到姐姐的消息,是姐姐生下了那個孩子,然後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離家出走了,死了,都是‘不見了’。
謝蘭升聳聳肩,長發順着她的動作落到肩膀後面,“就是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哪裡了。那孩子我也不知道在哪。後來我爸媽也因為這件事情離婚了。我跟了我爸。”
事情大緻是如此。個中的細節謝蘭升懶得說,也不願意去回憶。
喬改琦眨着眼,顯然是聽呆了。她緩了一會兒,就聽到謝蘭升說:“那孩子要是活着,大概和你差不多大。”
“所以……”喬改琦舔舔幹裂的嘴唇,“你不是讨厭年下,你是讨厭孩子?真的孩子?”
“是。”謝蘭升很直白。
喬改琦倒抽一口冷氣。她把一雙手握成兩個拳頭放到沙發邊沿,下巴抵在拳頭上,擡眼可憐兮兮地看謝蘭升:“那你讨厭我嗎?”
“你要哭了嗎?”謝蘭升彎下腰,長發又落到她身前,發尾撫着喬改琦的臉。
喬改琦對上謝蘭升緊張又警惕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往後靠了靠身體,“我沒有那麼脆弱的。”
“哦。我不讨厭你。”謝蘭升重新縮回沙發角落,自言自語似的重複說,“我不讨厭你。”
喬改琦很勉強的把自己的眼睛彎起來,故作輕松地開玩笑問謝蘭升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謝蘭升搖頭:“沒那必要。”
她看見孩子是真的生理性無法控制的頭痛。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剛參加漫展,不習慣這種十幾個小時站立或者說話的強度。後來她發現和漫展沒什麼關系。她能連軸拍攝,一天一夜不睡覺也不會頭痛,但是和十幾歲的小孩子說幾句話,她那頭裡就插了鋼針似的。
“我要是真的讨厭你,都沒辦法和你說話。”又談什麼總是見面,還一起去出外景呢。
喬改琦的上身貼到沙發邊沿,眼睛也亮了:“那,你喜歡我咯?”
謝蘭升的嘴巴比腦子快,“不要表白”四個字在喬改琦第二句話說出來之前已經脫口。小姑娘的臉僵了僵,說:“可是你說不讨厭我。”
“那可能是因為我看你很眼熟吧。”這一回腦子追上了嘴巴,沒讓謝蘭升亂說話。
喬改琦想了想,提出“緣分”的命題。她還是沒攔住表白:“緣分讓阿升姐姐覺得我眼熟。這說明我們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但謝蘭升還是搖頭。她說:“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小孩子。”
喬改琦确實比之前要堅強許多。
也大概是因為有了第一次被拒絕的經驗,這一回喬改琦很倔強地糾正謝蘭升:“你最不喜歡的是你姐姐生的那個小孩。不是别的小孩,也不是我。”
盡管如此,喬改琦在說完這句話以後抓住謝蘭升的胳膊,仰起臉哀求:“你别不理我。”
謝蘭升歎氣:“不會。要是不理你,我早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