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凝眨眨眼,濡濕的眼睫模糊了視線,目光卻無比堅定。
“這樣一個人,決不允許有人敗壞她的名譽,也決不允許有人盜用那張臉,在這世間任意妄為。”
若說谷奈子本身一株潔淨清麗的白百何,那化名為‘谷美子’的三浦美羽就是蠱惑人心的曼陀羅。
谷凝心中溢滿了對三浦美羽的憤怒,早已顧不得在锖兔面前隐瞞自己恢複記憶。
锖兔并不意外,甚至帶着一絲欣慰。
“嗯,人類身份并不是她的保護殼。”
和她一樣,他也決不允許有人頂着谷奈子的臉做出那些不可饒恕的罪孽。
身為比普通人類更強健的獵鬼人想要抓拿過或處置一名人類并不難,但很不巧,能夠與鬼合作的人類也不是一般的人。
三浦美羽不是一個自大的蠢貨,與鬼合作的前提,必須是讓自己占據主導權。為了壓制鬼,她還偷學了劍術,甚至打聽收集鬼殺隊的相關情報。
正是因為知道實力頂級的獵鬼人會一種獨特的呼吸法,學會後,人體各方面力量都遠超出常人,不僅能與鬼比肩,還能輕易斬殺鬼。
她想學會這種呼吸法,這種以後和其他鬼接觸時,才不會處于被動狀态。
她在黑煞的記憶中,深刻地見識了除了鬼王以外的其他上弦鬼,無一不是實力強大的變态。在他們面前,人類的力量渺小如蟻。
她擔心有一天黑煞會被鬼王召喚,從而發現她這個被寄生的人類存在。她不确定在他們面前,自己和黑煞是否能活下來。畢竟,那位鬼王大人一個不如心意便連自己的下屬都殺。
想學呼吸法,但又不想和鬼殺隊的人有所牽連,畢竟那些也是一群瘋子。見鬼就殺,絲毫不會多話和手軟。
如果自己和鬼煞落入他們手裡,即便能仗着她是人類的身份活下來,但也終身活在他們的監控範圍内,失去自由。更偏激一點,他們可能還會為了殺死黑煞連帶她也一起殺掉。
三浦美羽從不做這種沒把握的事,于是,她盯上了锖兔——這個與鬼殺隊有所牽連,但牽連不深的流浪獵鬼人。
她探查過,這位獵鬼人并不屬于衆人所知的九柱之一,除了最終選拔之地,從未去過鬼殺隊大本營。
他一個人仿佛單打獨鬥一般,獨自孤身在世間流浪殺鬼。雖然不知什麼原因,他本身并不想和鬼殺隊有太多牽連,但他卻是一個很好的目标。
更何況,在了解他最初的來曆後,三浦美羽頓時覺得這家夥簡直就是谷奈子送給她的機緣與補品。
雖然她總是記恨在谷奈子身上總會發生一些好事,即便是身處地獄時的極緻危機時刻,她也總會在那些人的幫助下從困境中逃脫。
三浦美羽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甘願為一個人而豁出性命,她将這歸因于谷奈子那張臉。于是,她和黑煞合作的條件之一便是要讓她保持這張臉。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臉長什麼樣了,而谷奈子的臉在這些年也給她帶來了不少便利——當年,她便是靠着這張臉成功取代她嫁給了那位大人。
隻是那人喜新厭舊,許諾給她的榮華富貴不過短短一個月便換給了新人。那人的确很美,卻也嬌弱又稚嫩,也難怪那家夥會這麼快喜新厭舊。
守不住承諾的家夥,那就把他們都送給黑煞當食物吧。
有了黑煞和谷奈子這張臉,她這些年過得幾乎無往不利。她開始害怕谷奈子突然有一天會出現,來打破現狀。
畢竟以谷奈子的為人,是決不可能任由她頂着自己的臉做一些危害人命的事。但她沒辦法,黑煞需要吃東西,也需要成長,她也早已意識到擁有強大實力的重要性。
她不敢去找谷奈子,讓黑煞殺掉她。因為她不确定到時候黑煞會不會倒戈向谷奈子,畢竟谷奈子就是這麼一個讓她無法理解的人,接近她的人總會變得好似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模樣。
她一直将谷奈子視為勁敵,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谷奈子也成為了她的心理陰影。
也因此,她故意招惹那些鬼,讓它們記住這張臉,若有機會便殺掉這張臉的主人。而她,在黑煞的保護下絲毫不擔心它們的報複。
“不愧是曾經出現在谷奈子身邊的人,即使隻是一隻看上去這麼柔弱的鬼,也會出現難以想象的變故。”
三浦美羽望着鏡面内的谷凝,眸色深邃道。
她偏移一下視線,若有所思的目光停在锖兔身上,對他那如視珍寶般保護着身後人的舉動,仿若看透一切的目光微微一亮。
“人類竟然愛上了一隻鬼?!”她突然勾起朱紅色的唇,“這人還是對鬼深惡痛絕的獵鬼人,還以為真是一匹孤狼呢,原來……”
她愉悅的吸了一口煙杆,享受般吞雲吐霧。
“不過,有弱點就好辦了。”
三浦美羽緩慢地站起身,從角落拖出一個半人高的刀匣,伸手打開,數把長刀排列整齊地擺放着。
從中随便挑起一般,黑煞一見,煩躁又忌畏地遠離她。“這破東西,留着幹嘛?早晚我要把它們丢掉!!”
“這可是好東西,如果你還想吃到更多‘食物’,那就好好保留它們。”
若锖兔在此,便會發現這一匣子的刀,居然都是特制的日輪刀,并且都是鬼殺隊成員專用的日輪刀。
“既然躲不掉了,那就和他們見一見吧。”三浦美羽舔了舔紅唇,雙眼閃爍着躍躍欲試。
“這一次,如果你有能力,那就直接把她吃了。我會幫你拖住那名獵鬼人,等你徹底吃掉她後,我們立刻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