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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凝正跟着血線飄移的方向追着,突然發現血線停止了移動,筆直地停在密林中的某處。
“他們停下了。”谷凝有些緊張地攥緊锖兔肩上的衣服。
那位三浦美羽雖然隻是一名人類,但她總感覺她比那隻叫黑煞的鬼更危險。也對,畢竟一般人可不敢和鬼合作。
“别怕。”锖兔察覺到她的不安,将她輕柔放下,“你在這裡等我,别亂走,我很快就回來。”
他已經感知到前方那毫不遮掩的鬼氣,不想讓她陷入危險境地,決定讓她在這裡等着。
“不行!!”谷凝激動地咳嗽幾聲,捂着肩上的傷勢,倔強地拉住他的羽織,不允許他獨自去面對危險。
“我有能力,可以幫上忙。”用那隻完好的手臂輕微一甩,一條如發絲般細小的血線從她手上伸出,另一端延伸至前方某處。
“我可以準确定位那隻鬼的位置,有我在,才能找它。”
這一次沒有向往日那般讓锖兔獨自解決去食人鬼,那隻鬼的血鬼術極為罕見,若是想躲起來,連锖兔也沒辦法找到它。
锖兔皺眉,她已經傷成這樣了,他怎麼能讓她和自己一起去對抗鬼?
“我沒事,不用擔……”谷凝還想勸說他,一道耳熟的聲音蓦然出聲打斷她。
“你們也别争了,一個還是兩個一起,又有什麼區别呢?”
三浦美羽從密林中走出,此時她也不在僞裝,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穿着一身深紅色印有曼陀羅花的和服,緩步走來。
手上舉着一根竹制的深色煙杆,豔紅的唇在煙嘴上輕輕吸了一口,又緩慢吐出不正常的黑色煙霧,将她那張和谷奈子有八分相似的臉遮掩得若隐若現。
锖兔下意識擋在谷凝身前,眉頭緊皺。
“鬼氣……不見了。”
谷凝注視着緩緩墜落的血線,笃定道:“它還沒離開,隻是解除了血鬼術。”
三浦美羽笑了一聲,“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站在你們面前的隻是一個人類而已。”試圖減緩他們的防備之心,卻毫無用處。
一人一鬼不為所動,反而更加警戒起來。
“真是的,好歹也是相處了這麼多天的情義,你們防着黑煞就算了,防着我算個什麼事?我一個普通人類難道比鬼還可怕嗎?”
她攤開雙手,似是無奈。
谷凝不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她還能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眼底僅剩一片對她的厭惡。
“别裝了,你用谷奈子的臉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讓我們覺得惡心,無論你現在說什麼,都早已無法掩蓋你内心那肮髒的目的。”
三浦美羽眼神一沉,臉色似乎扭曲了一瞬,但還是好脾氣地開口:
“冤枉啊,我一開始真的隻是想和锖兔學習那厲害的呼吸法。我也是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毫無緣由地就殺害同類呢?”
她臉色無辜,煙杆在手中轉了個圈,插在腰間。
“我殺的人都是那些窮兇極惡之人,這些人活着也隻是這世間的蛀蟲,死了會更好一些。”
谷凝不相信她的話,這人僞裝功夫極強,還深谙人心,讓人分不清真話還是假話。
“我和鬼合作也是一場意外,如果不是它,我也早就死了。我隻想活命而已,這有什麼錯?”她振振有詞。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不是嗎?”
“不管你們是否相信,我在接近你們時,從未想過和你們交惡,更沒想過要傷害你們。”
“那你為何要将阿凝擄走?”锖兔冷漠地開口,比起其他,他更在乎這件事。
無論是誰都不準将阿凝從他身邊帶走。
三浦美羽表現得更加訝然了。
“講道理,我隻是在救她!”
“胡說八道!”谷凝忍不住喝斥,她究竟是怎麼把這種颠倒黑白的話出口的?
三浦美羽憐惜地看了她一眼,對于她的敵意似乎很受傷。
“阿凝,我一點也不想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