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掙紮得太厲害了,才不小心傷到你,很抱歉,我對黑煞的掌控并不強,讓你受傷了。”她一臉誠懇道歉。
“謊話連篇,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有誰會相信嗎?”谷凝怒目瞪着她。
啊啊啊!!
這女人太不要臉了,居然什麼話都說得出口,要不是早已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還真的要被她給騙了。
“锖兔,不要相信她的話,她一定有什麼陰謀!”她緊緊拽住他的羽織。
他輕聲地嗯了一句,比起激憤的谷凝,他冷靜地拔出腰間的刀,明确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她苦笑一下。
“但有些話你不得不信,人類和鬼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看似在回應谷凝,實則她一直盯着锖兔的神情,察覺到他的動作一頓,三浦美羽眼底劃過一抹了然。
“我找上锖兔,隻是想學習呼吸法。我發現你在他身邊時,原以為你有獨特的血鬼術,讓锖兔無法認出你是鬼的身份,才同意你待在他身邊。”
“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是一個人類,直到黑煞告訴我後,我才知道你是鬼,這一路我從不詢問你為什麼白天不出門,也是擔心你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我将你擄走,最初也是擔心锖兔發現你的身份,從而殺了你。但我沒想到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一直被隐瞞在外的人是我。”她苦笑着,“很抱歉,是我沒有弄清楚狀況,才導緻了這場烏龍,害你受傷了。”
她的道歉很誠懇,這些也是情理之中,但谷凝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不知道你身為鬼,為什麼要冒險跟獵鬼人待在一起,我原以為你是被他所迫,所以才……我隻是不想看見無辜的鬼被獵鬼人殺害。”
她解釋自己先前的行為。
“我雖然隻是人類,但和鬼相處後,我知道鬼也有好壞之分,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是邪惡可怖的,它們隻是受鬼王所控,被逼無奈。”
“這種鬼話也隻有你自己才會相信吧!”谷凝冷笑。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的存在不就說明了這一點嗎?如果你真的是那種可怖的惡鬼,锖兔會容許你跟在他身邊嗎?鬼殺隊那些人會允許你活着嗎?”
“與鬼合作的人不止我一個,鬼殺隊和兩隻鬼合作一起獵鬼的事并不是什麼秘密。既然如此,我養了一隻鬼,不忍心看見另一隻心善無辜的鬼慘死在獵鬼人手中,所以設法把她救走,那又有什麼問題呢?”
“我們和你不一樣!!”谷凝隻覺得這女人真會詭辯,一般人還真的說不過她。
三浦美羽也不在意,款步珊珊地走近,絲毫不擔心他們會對她出手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難道锖兔留你在身邊,是因為他愛你嗎?”
谷凝義憤填膺,蓦然聽見這句話,這突然毫無預兆的大拐彎,讓她怔了一下,傻眼了。
這女人在說什麼?
锖兔的身體也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見此,三浦美羽滿意地笑了一下。
“那隻克服了太陽的鬼能夠留在鬼殺隊,難道不是因為她的哥哥也是鬼殺隊的一員嗎?而你呢?你為什麼離開鬼殺隊?在碰到锖兔之後,他又為什麼執着地不讓你離開他?”
她的話看似前言不搭後語,但每一句都能戳中谷凝一直以來想要逃避的東西。
這女人遠比他們想象的知道得更多,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她換一種身份,絕對是一個優秀的情報高手。
“锖兔雖然自稱不是鬼殺隊中的一員,但他手上有鎹鴉,對于鬼殺隊内部的消息并不是全然不知。他既然知道你叛逃了鬼殺隊,那為何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我沒有叛逃!!”谷凝大聲反駁,她隻是悄悄離開了,沒有背叛。
女人無奈搖頭,像是不敢相信她竟會如此天真的想法。
“你口中的‘沒有叛逃’會有人信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覺得鬼殺隊那些人憑什麼相信你呢?”
谷凝怔愣,無意識的後退一步。
“還是你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價值,值得他們這般冒險去相信你?你能克服太陽讓他們去研究嗎?還是你能夠找出所有食人鬼的位置,帶他們精準打擊殲滅食人鬼嗎?”
谷凝臉色慘白。
她在胡說八道!
不能信!
不能相信她!
她的話絕對不可信!
……
明知道如此,谷凝還是微微顫栗,一直以來被她刻意壓制在心底不去探究的東西,就這樣被她赤裸裸地掀露出來。
她想反駁,
她并不是毫無用處,她擁有治愈的能力,她可以救治重傷之人,就像之前救治生命垂危的煉獄杏壽郎一樣。
她有用!!
她很有用!!
……但這種以一換一的置換式的救治方式真的适用嗎?每救治一個重傷之人,就會讓孱弱的她陷入重度昏迷,雖然她不會死,但誰也沒辦法保證她這般僅有輸出,毫無輸入的内耗式救治,能用幾次?還能堅持幾次?
谷凝比誰都清楚自己身上的缺陷——每次救治後,都需要大量人血來維持體内能量,否則即便她是鬼,也承不住這樣入不敷出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