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開玩笑呢,你這個醜陋的瘋女人!你以誰都和你一樣喜歡自欺欺人嗎?你也不拿個鏡子照一照自己那張嘴臉,到底哪一點像人了?”
谷凝冷嗤一聲,“你不會以為用了谷奈子的臉就把自己當成人類了吧?不用自己的臉是因為看不上嗎?一個連自己的臉都沒有的家夥,就算不是鬼,那也是一個惡心得見不得人的怪物吧!畢竟連鬼一般都是‘有頭有臉’的樣子。”
明明剛才在那暗黑空間内已經完全卸下僞裝,和她展現敵對姿态了,現在見她逃出來,又裝出‘這是一場誤會’的模樣,看似為她着想,還拿鬼殺隊來說事……别以為她不知道這一套假惺惺的作态不就是給锖兔看的嘛。
這些話明裡暗裡都在提醒她是一隻鬼,而锖兔是背負責任的獵鬼人,不停強調人鬼殊途,不僅如此,還特意點名獵鬼人與鬼天然的敵對陣營,不可能打破。
說到底,這女人就是在挑撥離間。
她想讓他們在人與鬼的身份差距上心生嫌隙,想着至少能将他們對自己的敵意轉移,畢竟身邊人的猜疑與怨憤更讓人難以接受。
“你……”三浦美羽氣得面色差點扭曲,後背的手青筋直冒,捏着的煙杆幾乎快要碎掉。
好在她一向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很快克制火氣,勉強保持僵硬的笑臉。
“阿凝……或許你說的對,我已經是一個怪物了。”她強顔歡笑,“但鬼對于人類來說,不也是怪物嗎?你也不用激我,我既然選擇接受鬼煞的寄生,那我早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自己。”
她話鋒一轉,“但是你呢?你已經完全接受這樣的自己了嗎?”
谷凝面色微變,眼底劃過一抹茫然,随即昂然擡頭,眼神冰冷,吐字冷漠:
“關你屁事!”
對于她這種喜歡扇惑人心的人,就不能真順着她的話往下思考。
難怪黑煞這隻鬼甘願聽命于她,看來她是有一定手段的。說不定,當初并不是黑煞強行寄生于她,而是她故意引誘黑煞寄生在她身上。
若是三浦美羽知道她心中猜測,不說對她大有改觀,但一定對她刮目相看,驚訝于她竟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傻白甜’。
三浦美羽也不氣惱,反倒露出一臉悲憫。
“确實不關我的事,但我也不想看見兔死狐悲的情況發生。我還是那句話,你憑什麼認定自己一定不會被獵鬼人殺掉?難道是因為他們喜歡你嗎?或者你是那種蠱惑人心人見人愛的鬼?”她諷刺一笑。
谷凝皺眉,“不……”
“你不用急着否認,不說别的,就說锖兔這樣一名優秀的獵鬼人,為何要讓你留在他身邊?而不是直接殺掉你?就像我剛才說過的,是因為他愛你嗎?”
锖兔猛地擡起頭,深邃的銀灰眼眸晦澀不明地盯着她,手中的刀握緊了幾分。
三浦美羽恍若未覺,繼續道:“如果不是因為愛你,那是什麼?因為你們以前的情義?對了,你們既然都認識谷奈子,那也一定和她一同生活過吧?難道是因為她的關系?”
說着,她突然嗤笑一聲,搖頭,“呵……以我對她的了解,即便她真的知道你是鬼,她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如果她知道锖兔今後會成為獵鬼人,也一定不會強求他去保護你,最多就是讓你們兩個永不相見。”
“沒辦法,谷奈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永遠不會要求别人做違背原則和道義的事情。”
她的确比想象中更了解谷奈子。
“沒有谷奈子的原因,那隻有人世間最難以捉摸的情感來解釋了。”
“你覺得他不愛你嗎?”她再次強調,甚至用上了反問。
谷凝的反應卻大為不同,甚至古怪地看着她。
這女人胡編亂造的話說上瘾了是吧?
锖兔愛她嗎?
這明顯比知道母豬會上樹還離譜啊!!
他喜歡上誰都不可能會喜歡上她啊!他不可能會喜歡一隻鬼,更何況他們中間還隔着谷奈子的死。他沒有殺了她,完全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再加上前段時間她在鬼殺隊的救人行為。
但無論怎麼樣,锖兔都不可能會喜歡她。
她不久前還嗑‘谷美子’和他的 cp 呢。
于是,谷凝越想越覺得奇怪,望着三浦美羽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怪異起來,一臉‘完全沒想到你居然有這麼離譜的想法’的樣子。
“你……”她上下打量一下三浦美羽,又側頭看了锖兔一眼。
锖兔仍然保持着極其冷漠的神色,卻在她看來時,眼睫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無人得知胸腔内不聽指揮的心髒在激烈地砰然跳動。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她狐疑地将目光落回三浦美羽身上。
本以為她會蹦出什麼驚天言論的三浦美羽一個踉跄,差點撲到在地。
谷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她嘴上說找锖兔專門學習呼吸法,說不定早就看上了锖兔,所以才找這個訓練的借口和锖兔接觸。這些天嘴上一口一個‘锖兔先生’,叫得可歡快,可親切了,跟甜蜜蜜地叫着‘老公’沒多大區别。
而且,她這一晚上下來隻針對她,也絲毫不針對锖兔,這不就是将她視為眼中釘,想要把給她除掉的綠茶女嘛?
谷凝覺得自己這時才真正戳中了她的目的,頓時昂首睥她,雙手抱胸。
“講道理,你自己喜歡锖兔,幹嘛要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