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年老的醫師掀開小謝的眼皮仔細琢磨了一會後卻笑了:"好極!這口淤血吐出來,心脈就通了。"
說完,叢斌這才輕吐了口氣,渾身松懈了不少。
地牢深處的慘叫持續到五更天。
侍衛來報時,末兮正在穿針。聞言手一抖,繡布上那對鴛鴦的眼睛便多了道紅痕。
"人怎麼樣了?"
"按姑娘吩咐,留了口氣。"侍衛遞上個沾血的字條,"那厮昏迷前一直攥着這個。"
字條上歪歪扭扭寫着"洞口"二字,字迹拙劣,一眼便認得是王昭的字迹。
“洞口?”
末兮深思了片刻,順着記憶,想到了曾經王昭時不時帶着坑蒙拐騙搜刮來的銀箔藏在他親手制作的洞口,暗号X。
對,隻要找到帶着X暗号,便能找到王昭藏的洞口。
當下,末兮立馬召集全府侍衛,圍繞着王昭居住的附近大力搜查。
很快,帶着X暗号在王昭居住的後院角落裡找到。
末兮用鑷子挑開洞口裡的細目盒子,十萬兩黃金的契書下壓着張泛黃信箋,這是王昭暗中勾結的信箋——毀了千角燈,成功了獎勵十萬兩黃金,如果不成,送鋪子地契,保你兒子以後榮華富貴。
這真是一樁一本萬利的買賣,看着字迹工整完整的字條,還有空空如也的箱子,末兮突然笑出聲來。
如果她沒猜錯,這箱子裡的賞金,全被靈兒卷走,而她手上這張足以讓王昭定下死罪的證據。
分明是她有意為之,所以,她同樣要王昭死。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躲在背後的靈兒才是這件事背後最大的受益者,不僅借他人之手擺脫了纏繞在她身上的家暴男,還因此獲得家暴男留下的财産帶着兒子去别的地方重新開始。
“妙,實在是妙!” 末兮臉色一陣陰郁,小心将信箋收好,便趕回府内第一時間送到牧歸手中。
此時的牧歸正吩咐侍衛檢查馬車。
轉身看到末兮急忙趕來,一眼便看到她她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今兒一早看不到你的身影,你去哪了?”
“你看看這”末兮将信箋遞給牧歸,“這是和王昭背後指使的人,隻要能查出字迹出自誰手,便能查到此人!”
“所以你忙了一宿,就是為了這個?”接過字條的牧歸蹙眉一看,将字條收入袖口後将末兮橫空抱起便往車廂裡送:“路途遙遠,正好你在車廂休息一會!”
末兮後知後覺一陣眩暈,慘白的臉龐在逐漸升起的日光下,照的格外憔悴。
車廂内牧歸特地把位置挪寬,正好夠一個人躺下,一旁甚至備了被褥,側邊櫃子上放着牧歸特地在三合街買的肉包子,和湯羹。
聞着味道,末兮莫名濕潤了眼眶。
“趕緊趁熱吃,吃完正好睡一覺!”牧歸拇指擦拭末兮的淚珠,小聲叮咛道。
末兮小口吃着肉包,扯着煙嗓哽咽道:“謝謝你牧歸,沒有怪我搞砸了除夕會,反倒一直細緻入微的照顧着我,我該怎麼辦,我感覺我好對不起你!”
“傻瓜,我支持你工作,不僅僅隻是為了銀子,更重要的是,因為你!”牧歸柔情一笑,身後仿佛泛着光。
“可是,我擔心”牧歸打住末兮的欲言又止,“先别想有的沒的,一切,等去了汴京在從長計議!”
見狀,末兮隻能把藏在心裡的擔憂咽下去,“對了,那個靈兒卷款逃走!”
“放心,我早派了手下跟着,她的行蹤在我們的耳目中”牧歸插話。
末兮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在和牧歸交涉片刻,便神奇的放松不少。
她心裡湧入一陣感激之情,這或許就是好的愛人,勝過心理醫生。
吃過早飯,末兮靠在牧歸寬厚的胸膛裡小恬。
馬車碾過最後一道青石闆時,牧歸腕間的鎏金镯突然發出細響。
一陣颠簸,末兮睡眼朦胧睜眼,透過車簾,暮色裡的汴京城門宛如巨獸張開的嘴,吞沒了最後一縷霞光。
回到尚方府内,這已經是牧歸離家出走的半年後。
門外小厮聞着風聲便屁滾尿流的跑到府内通報:“少爺回來拉,少爺回來拉!”
剛下馬車,聽着小厮急促的回響聲,牧歸無奈一笑,獨自牽着馬車靠在馬路旁。
“逆子,你還知道回來”很快牧康氣急敗壞行色匆匆前來。
沒等牧歸反應過來,迎面砸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