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眼前所見瞬息幻作泡影,熟悉的白光壓頂而來,一陣劇烈的頭痛過後,她再次在房間内醒來。
空曠的房間流竄出系統毫無感情的聲音;【八号玩家out,是否讀檔。】
八号玩家?
辛月捂着頭。
是說她嗎?
仿佛看懂她的疑惑,系統不假思索地回複她:【對。】
“發生了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玩家觸發暴露風險,系統自動讀檔功能啟動,是否讀檔。】
是因為她深夜出門嗎?不對,遊戲并沒有限制玩家的行動自由,那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辛月沉思起來,所有畫面在腦中一幀幀閃過,然後突然聚焦在一張熟悉的人臉上。
她輕聲詢問:“王楚萌?”
尖銳的機械音響起來,愉悅的情緒在整個房間蔓延,卻映襯着辛月的臉色愈發沉悶。
【答對了!好心告訴你,在遊戲裡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玩家身份哦,對任何人都不可以。】
辛月被着刺耳的聲音震得頭昏腦脹,捂着耳朵隻求這惡趣味的系統趕緊消失:“我知道了,我要讀檔。”
話音剛落,機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起的,是門外的敲門聲。
是王楚萌的聲音:“有人嗎?”
辛月沒有說話,她死死地盯着那扇門,心中一個猜想冒出頭。
盡管不願接受,但王楚萌是顯然刻意為之,目的就是要系統判定她暴露身份,但這樣她自己不也暴露了嗎?
還是說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東西。
【哦,忘記了一件事。】那聲音适時響起,仔細聽還藏着隐忍的笑意,【[伍德莊園]最終玩家存活量為一,玩家可以自行發動攻擊,抵消一次讀檔機會,每天隻能使用一次。】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王楚萌貼在門縫聽了聽,實在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這才皺着眉打道回府。
她再次過來,隻不過想印證自己的攻擊有沒有效果,畢竟她認為昨天引誘辛月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應該有所反應。可是直到她最後離開,都沒看到辛月有任何異常。而且她還發現了一件事情,辛月說遊戲裡有七次讀檔和存檔的機會,而她并不知情。再加上辛月那麼輕而易舉就相信了她,她猜測系統給到每個人的信息應該是不同的。
她現在對自己扮演的身份已經有所了解,無非是個驕縱慣了的大小姐,她隻要不做違背角色本心的事情,再盡可能地淘汰掉其他玩家,就能成為活到最後的那個人!
想在這裡,她全身充滿幹勁。她雖然和辛月一樣,也有一個不健康的原生家庭,但她性子天生樂觀活潑,執行力極強。
當别人還在友情和生存中徘徊不決的時候,她已經毫不猶豫地作出選擇。
辛月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眼睛卻一直盯着天花闆發呆,腦子裡不斷重構着這座莊園的人物關系,最後一骨碌坐起來環視四周。還是一樣的裝飾,隻是窗外白花花一片,雖然是清晨,卻讓人無端感到蕭索陰郁。
她在衣櫃裡找了一個洗過的換上,門外又傳來女傭的聲音,詢問她是否下樓用早餐。
屋裡的物件已經被她翻過來倒過去找了個遍,并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既來之則安之,她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不能坐以待斃。
“我馬上下去。”她這樣說這,然後拉開門,女傭已經沒了身影。
剛下樓就看到王楚萌往這邊看,她輕飄飄轉開視線,卻又瞥到了另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生身形依舊挺立,還穿過昨日的白色西服,皮膚冷冽如玉,一頭銀發在沉悶的餐桌上異常顯眼,整個人微微泛着一股子神聖不可侵犯的意味。此刻他低垂着頭,視線不曾看過來。
“早上好,各位。”
就在辛月遲疑是否需要打個招呼的時候,身後就響起一道雀躍的男聲。
郝瑞。
辛月記得他。
回複他的是每個人各懷心思的眼神,順帶着看到了他身前的“愛彌兒”。
伯爵不悅地抿着嘴角;“愛彌兒,郝瑞。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如果要吃早餐,要早點過來,沒人會等你們。”
“沒事的爺爺,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他始終帶着一股子讓人不适的笑容,眼神若有若無地瞥過來,“愛彌兒,你要不要一起。”
辛月看了一眼餐桌,确實沒有多餘的餐具,女傭站在伯爵身後,顯然沒有他的命令,沒有人會給他們吃的。
她現在獲取的信息太少,不能輕舉妄動。
“不用了,我再回去睡會。”
“哦天呐愛彌兒,你怎麼總是這樣拒人于千裡之外呢,我隻是想邀請你一起吃個早飯。”郝瑞并不打算就這麼把她放走。
這個人難纏的很,
辛月露出一個微笑,正想着再次拒絕。
伯爵再次開口,是不容置喙的語氣:“好了,蘇茜,把盤子端上來吧。”
“還傻站着做什麼,快坐下來。”一個中年男人開了口,似乎是郝瑞的父親。說話的時候,還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郝瑞一眼。
後者聳了下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辛月看了下僅剩的幾個空位,都緊挨着伯爵、“洛塔”、還有銀發男。郝瑞率先坐在了伯爵邊上,辛月走過去,她忽視王楚萌投來的目光,拉開男孩身邊的椅子坐下。
這下男孩終于有了點反應,不過也隻是看了她一眼,繼續用叉子戳着盆子裡的牛排。
辛月注意到他幾乎一點沒吃。